虞槐把手覆蓋在顧雲月打了點滴的手上,希望把那隻冰涼的手給捂熱。
“夢到什麽了?”
顧雲月把夢境的內容敘述給虞槐聽,海浪中纏繞在自己腰上的藍色尾巴,人魚把溺水的人類脫掘到海面上,幫人類排出嗆在氣管裡的海水。
被爆炸炸傷的尾巴,深深的從尾巴上拔下鱗片,洗乾淨血液,塞到顧雲月手上。
顧雲月敘述著心臟疼的一抽一抽。
那麽怕疼的小魚,當初是怎麽下定決心帶她上岸,怎麽生生拔下鱗片……
顧雲月的眼眸幽深又痛苦,寶石鑲嵌成的眼鏡鏈條被虞槐繞在指尖把玩。
顧雲月撫摸著少女的臉頰說,“五年前,是你。”
虞槐茫然,杏仁眼裡慌張失措,“顧小姐是不是認錯魚了?”
顧雲月:?
虞槐全然沒有那段記憶,尾巴緊張的縮到了一起,“顧小姐說的我一點都記不起來。”
小魚慌張的坐在原地,顧雲月說的話在她心弦上來回波動,卻激不起任何水花。
她只知道自己一覺醒來就出現在了這片陌生的海域中,原本無暇的尾巴,此刻有了醜陋無法愈合的傷疤。
但是究竟傷疤如何產生,五年前有沒有見過顧雲月,虞槐一點印象都沒有。
虞槐拍打在床上,“顧小姐要不再想想?”
“畢竟對人類來說,救命之恩應當以身相許,萬一是別的魚救了顧小姐,那那條魚還在等著顧小姐嫁過去。”
顧雲月:“……”
顧雲月無奈又心疼的摸摸自家小魚,用手機操控智能門鎖,把病房門給關上。
她手指重重擦過,虞槐的雙唇,把魚固定在被子上動彈不得。
顧雲月認真盯著虞槐,“你想要我嫁給別人?想要我去摸別人的尾巴?”
說著顧雲月的手擦過虞槐尾巴,尾巴不安地扭動,又害怕傷到顧雲月正在打點滴的手。
顧雲月嗓音燙啞,“你想要我這樣摸別的魚的尾巴,從尾巴尖一直摸到腰部,指甲輕輕摳在別的魚的鱗片,手腕會被別的魚的尾巴纏繞。”
顧雲月青青在少女的喉嚨上吹了口氣,好聞的芍藥花香味混合著魚身上天然的水味,多了幾分旖旎。
白花花的病床,有了些別的情.趣。
病房門不隔音,虞槐只能死死咬住嘴唇,要麽咬在被子上。
“別,求求你,別摸尾巴……”
虞槐帶著哭腔說,“顧小姐,點滴打完了。”
可以放過我了嗎?
虞槐被欺負的眼尾通紅,床上滾滿了珍珠。
顧雲月熟練地把針頭拔下,手指交錯在虞槐的手指縫中,“還早呢。”
“畢竟我是個即將要嫁給別的魚的小娘子,今此一別,不曉得何日才能相見。”
“還不得盡興?”
虞槐被欺負的哭的一抽一抽,整張臉埋在顧雲月的肩膀處,“顧小姐不許嫁給別人。”
顧雲月挑眉,“我被別的魚救了一命,若不嫁給別的魚,那豈不是平白佔恩情?”
虞槐哭得嗚嗚咽咽,耳鰭和尾巴尖徹底染上了紅色,“不可以,就算顧小姐是被別的魚救走,也不可以和別的魚走。”
虞槐無法想象這樣漂亮有美好的人類,離開自己該怎麽生存?
人魚可不都是像她性格好,有的魚天生殘暴。
她的顧小姐,只能在她身邊。
……
顧雲月不在公司,工作卻不能停,總助,抱著文件站在病房門口,後面跟著幾個參會人員。
總助敲響門,“顧總,現在方便嗎?”
房間內一片安靜。
總助回頭問不遠處的護士站,“顧總出去了?”
小護士撥浪鼓似的搖頭,“這位病人一直在房間裡。”
總助查看了郵箱裡的時間確認沒有提前到右小聲敲了兩下門。
直到十分鍾之後裡面才慵懶的傳來一聲“進”
總助這才擰開把手。
房間內昏暗,顧雲月慵懶愜意點,披了一件絲綢外衫靠坐在病床上,虞槐坐在床邊眼尾還殘留著哭過的紅痕。
像個被欺負了的,忍著委屈的小媳婦,小心地端茶倒水。
顧雲月一把將小美人抱到懷裡,“陪我躺一會兒。”
一行來開會的人眼觀鼻鼻關心,根本不敢抬頭看,生怕一眼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虞槐乖巧的躺在自家人類的床上,尾巴在被子裡被人類一下一下安撫著。
顧雲月把電腦打開,把金絲框眼鏡戴上,“開始開會吧。”
一隻手正兒八經的滑動屏幕,另外一隻手摸著魚尾巴,把少女摸得氣喘籲籲,卻不敢真的讓別人注意到。
會開到一半,顧雲月淺笑小聲說,“槐槐,是不是覺得無聊,要不睡一會兒?”
虞槐被欺負地瞪了她一眼,雙手捧來熱水,“顧小姐先吃藥。”
虞槐眼巴巴的看著自家人類,把藥全部喝完才松了口氣,
“顧小姐每天要按時喝藥,不然會死的。”
在場所有參會人員:“。”
新來的員工瞳孔地震,嚇得趕緊看了一眼,顧總掛在床尾的病歷。
還好,沒有病危。
顧雲月被自家小魚的舉動給樂著了,拍拍枕頭,“來躺一會兒?”
虞槐尾巴變成腿,在被子裡整理了一下裙擺,轉身從床上跳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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