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家鄉,尾巴殘缺,把落水的人類救上海岸,卻發現自己的尾巴不見了,到達了沒有海的內陸城市,人類不喜歡水,也不喜歡魚。
顧雲月那麽漂亮的一個人類,居然不喜歡魚……
小魚徹底emo了。
……
顧雲月把文件放下,奇怪的看著管家,“庭院的水池,和三樓的無邊泳池全部放滿了,虞槐還不樂意?”
什麽毛病?
管家點頭,也很為難,“虞槐小姐哭得非常傷心,也沒有下池子游泳。”
顧雲月把最後一篇郵件回完後,“哭的原因是?”
管家:“是您不喜歡魚。”
顧雲月皺眉,點了根煙,再次懷疑是心理疾病發作而導致幻聽。
“我不喜歡魚跟虞槐有什麽關系?”
管家沉默良久,猜測:“或許是因為虞槐小姐姓虞,在某種玄學和封建習俗裡表明,若伴侶不喜歡對方的生肖或姓名裡的諧音會給婚姻帶來不幸。”
顧雲月敲了敲煙灰,隨著動作手腕上的金色鐲子來回碰撞。
顧雲月:“……”
行吧。
顧雲月捏了捏太陽穴,這哪是找一個小情人,這分明是請了一個祖宗回家。
“去請園藝公司的人送幾條魚來。”顧雲月吐出一口煙,看管家正要離開,趕忙喊住他,“等等,待我問問虞槐喜歡什麽魚。”
萬一買了不合心意的魚,小祖宗又鬧著要去跳河……
管家笑容輕松,“有了虞槐小姐後,顧總變得鮮活了許多。”
顧雲月:“。”
並不覺得是件好事。
顧雲月處理完所有的工作,推開臥室的門,卻見整個主臥都空蕩蕩的,沒有半點人的氣息。
床單被褥很整齊,沒有被動過的痕跡,空氣中飄著若有若無的檀香味。
沒有虞槐身上特有的水氣,和好聞的女子香味。
什麽都沒有,空蕩蕩的,好像沒有虞槐這個人存在似的。
顧雲月看了一眼放在抽屜裡的合同,上面用鋼筆加上“顧雲月需要每天陪虞槐睡”
黑色的墨水寫在白色的紙上非常顯眼。
現在虞槐人呢?
顧雲月一時氣不過,沒有去次臥敲門,蓋上毯子關了燈。
黑暗中她垂眸眨了眨,“得寸進尺的小東西。”
一簽完合同就開始鬧騰,要給泳池和池塘裝水,又要在家裡養魚,不滿意又在那哭。
簡直是在試探她的底線。
顧雲月眼中劃過一抹平淡和失落,“不就是頭疼失眠麽,我過去五年天天都這樣過來。”
顧雲月吃下一顆安眠藥,緩緩的閉上眼睛,睡得並不安穩。
卻不知一牆之隔的次臥,虞槐輾轉難眠。
“乾,好乾啊……”虞槐躺在床上,不停的用長長的指甲撓胳膊和腿,在本就嬌嫩白皙的皮膚上留下一道道紅痕。
上面是隱隱約約的魚鱗片兒。
“疼……”
皮膚緊繃著如同即將開裂,虞槐從床上艱難的爬起來,腿腳酸軟,摔倒在地上。
膝蓋落地又是一片青青紫紫的傷痕。
疼的眼淚水不斷滾落,變成珍珠砸在裙子上。
睡衣很短,松松垮垮的掛在身上,比沒有穿更顯得脆弱可愛,筆直又嫩滑的大長腿沒有被使用過,軟軟地垂在地面上。
她艱難的爬到輪椅上,把哭出來的珍珠挨個收好。
虞槐猛的灌了一大杯水,整個喉嚨都乾癢乾癢,“好難受,好難受……”
魚哪能受這種委屈。
虞槐全身火燙燙的,急於觸碰到冰涼的東西。
自從尾巴變成雙腿和顧雲月在一起後,虞槐就沒有自己睡過。
每次一熱了,貼在冰涼的顧雲月身上,都會立刻舒緩下來。
夜裡的走廊靜悄悄的,主臥大門移開了一條縫隙。
虞槐探出半個腦袋,整張小臉緋紅緋紅,雙唇紅的比塗了口紅還要豔麗,呼出一口口熱氣。
熱騰騰的小魚悄沒聲地鑽到顧雲月的床上。
雙手從後面抱住顧雲月,滾燙的額頭抵在她的蝴蝶骨上。
涼爽自心中升起,虞槐喉嚨裡發出一聲滿足的歎氣。
滾燙的小魚緊緊連在顧雲月身上,長睫毛掃在她的脖子間。
本就松松垮垮的睡衣已經被折騰的掛在身上,虞槐的腿架在顧雲月腰上。
睡的四仰八叉。
虞槐嗓音嘶啞,“顧小姐,你真的討厭魚嗎?”
“你會討厭我這條小醜魚嗎?”
虞槐喃喃自語,雙腿不自覺地磨,搓著顧雲月的腰,
“我的尾巴不知什麽原因受傷了,沒有完整的時候好看,你會因為尾巴不好看就不喜歡我嗎?”
回答虞槐的只有淡淡的呼吸聲。
……
顧雲月在夢境深處忽覺浸透在了一片冰涼的水裡,口鼻處全部為閑心的海水給籠罩住。
擠壓住肺裡的最後一絲空氣。
溺水的痛苦刻在DNA裡,顧雲月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無數次在夢境中重演。
光線越來越暗,周遭是水流的咕嘟咕嘟聲音,像極了地獄裡惡魔的低語。
顧雲月驚恐的不停掙扎,身體卻越來越往下沉。
在記憶的最深處一抹帶著金屬藍色的鱗片閃過,她突然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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