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病的不輕,從明天加大藥量吧。”
顧雲月若有所感,突然從沙發上坐起來了。
外面一陣狂風,把窗簾吹得嘩嘩作響。
窗台上的白色花瓶連帶著一大束太陽花被砸在地上,淡淡的花香混合著雨水味,把房間裡的香薰味道給衝散。
顧雲月猛然站起來,三兩步衝到窗台前,外面是踮著腳的少女。
虞槐撐著窗台,費勁的跳到了室內,光是站著地板上就出現了一汪水。
顧雲月趕忙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裹在虞槐身上,剛剛還失神的眸子,此刻焦急地查看虞槐,
“你怎麽會在這裡?!”
“你身體那麽弱,風吹肯定會發燒,雪莉,借用一下你的浴室。”
虞槐被顧雲月單手提溜起來,冰冰涼涼的抱在自己人類的脖頸上。
“顧小姐,你忘記了,我是一條魚。”
虞槐在顧雲月耳邊說。
顧雲月恍然站在原地,愣神你看著懷抱裡的小姑娘,
是了,虞槐是一條魚,在冰涼刺骨的海水裡都能靈活遊動,大下雨天簡直是鬧著玩似的。
雪莉站在原地腦瓜子嗡嗡的,“這個天外面肯定在堵車,你怎麽來的?”
不怪雪莉開口詢問,虞槐的小高跟和裙擺上沾滿了泥土和汙水,右腳鞋面上的蝴蝶結已經遺失不見了。
這本該是一副非常狼狽的景象,卻在虞槐身上顯示出了一種脆弱的美。
好像是被弄髒了的某種神明。
安靜的浴室內。
溫水衝在少女單薄的身軀上,顧雲月著急忙慌地替自家少女清洗,“你跑來的?”
虞槐點頭,竟然也明亮地看著她,“我猜顧小姐會頭疼。”
空靈的歌聲在白色浴室內來回盤旋,穿過厚重的牆壁,傳到了一樓會客廳裡。
正在收拾殘局的雪莉耳邊忽傳來飄渺悠遠的歌聲,她直起身體,不由得聽得入神。
單純的吟唱比有歌詞更加能夠打動人心弦,虞槐一邊哼唱,一邊抬起身子,任由顧雲月擦拭身上的水珠。
虞槐笑盈盈的抱住顧雲月,鼻尖蹭在她身上。
“顧小姐好些了嗎?”
顧雲月沒有戴眼鏡,好看的狐狸眼展露無遺。
“好多了。”
顧雲月心裡生起了一股無名氣,把虞槐按在了浴室外面的沙發上,心裡很煩躁。
“我可以控制自己,你不用特意趕過來。”
“台風天氣本就危險,李叔跟我說你在高架橋上奪門而出,虞槐,你覺得這應該嗎?”
顧雲月靜靜望著藍發少女的手腕,眼眸銳利又認真。
“你會被車撞到,會被刮落的樹枝砸到,你尾巴疼,跑在路上跌倒怎麽辦?”
“虞槐,你不要讓我擔心。”
顧雲月的聲音很嚴肅,一個個冰冷的字比冰碴子還要冷。
虞槐怔怔地看著她,淺藍色的眸子被嚇住了。
連掙扎都忘了。
她看到顧雲月才放松下來,這時才意識到雙腿確實疼的過分。
虞槐嘴角抿著,側過頭不去看顧雲月。
這個人類怎麽回事!
享受了魚的服務,卻來凶魚。
虞槐感受到身上等顧雲月緩緩退了回去,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手指揉捏著虞槐緊繃,疼痛的雙腿揉捏放松。
顧雲月的按.摩技術很好,人魚的雙腿很敏銳,一點細小的風吹草動就能引得腿部打顫。
更別提是用力按壓肌肉,虞槐喉嚨裡發出了一聲委屈的哼唧。
她強撐著不發出聲音,牙齒緊緊咬住,臉上和脖子上浮現出一層緋紅。
水兒說的果然沒錯,人類貪得無厭。
她忍著疼來看她,給她唱歌,人類凶她,還折磨她的腿。
顧雲月目光晦暗地落在手上,被揉捏紅的皮肉上,感受肌肉從緊繃變得放松。
掏出了止痛噴霧,借來了一把輪椅。
把雙腿酸軟的虞槐放在輪椅上,顧雲月垂眸道:
“腿還在疼?”
“你不應該來。”
虞槐狠狠瞪了她一眼,歪過頭不去說話,顯然是生氣極了。
雪莉把殘局收拾好,“顧總頭不疼了?”
顧雲月被魚安撫後神清氣爽,“見到虞槐我頭就不疼了。”
顧雲月輕輕揉捏輪椅上虞槐的肩膀,“這大概是……愛情的力量?”
雪莉:“我以為顧總會說這是金主的力量。”
虞槐茫然地抬頭,“金主?什麽金主?”
雪莉打開錄音播放,“我讓你聽聽之前顧總說的話。”
顧雲月適當打斷:“管家把車停在門口了,槐槐晚飯還沒吃,準備了剛捕撈上來的松葉蟹,回家燙火鍋吃。”
虞槐的注意力立刻被顧雲月拉回來,她還在氣著,只是淡淡的點了一下頭。
“晚上還要吃紅毛蟹,最好再來半條鱈魚。”
顧雲月點頭:“已經讓廚師去準備了。”
虞槐冷哼了一聲,推輪椅出門,顧雲月很有眼力見地撐開傘,替她打開車門。
虞槐坐的離顧雲月很遠,活像個囂張跋扈的大小姐反派,
“我這個星期都不會再給你錢了,你讓我不開心。”
管家安靜開車,假裝沒有聽到後面的話。
顧雲月一邊查看過往幾年的炸魚案,一邊應聲說:“那我不是連買煙的錢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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