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憐魚抓緊了沾有顧雲月芍藥花氣息的毯子,
“我醒來後被顧小姐救走,除了顧小姐之外,我誰都不認識。”
總助:“……這?”
失憶了?
顧總天大的福氣,撿到一個失憶的小姑娘?
……
救援隊的人離開後,顧雲月坐在落地窗前點燃了一根煙,“問的怎麽樣了?”
總助無奈的搖搖頭,“什麽都問不出來,或許遭受到海浪創傷,造成記憶阻礙。”
顧雲月優雅地將煙灰敲在水晶缸裡,身上藕色的吊帶長裙將高挑的身形勾勒的淋漓盡致,蝴蝶骨展翅欲飛,長發松松垮垮的用個夾子固定在腦後,凸顯出了精致的下顎骨和肩頸線條。
顧雲月:“去準備個輪椅,和幾件符合虞槐身形的衣服。”
總助:“我這就去辦。”
顧雲月紅唇吐出一口白煙,“去查查虞槐的來歷,日落之前發到我郵箱裡。”
像虞槐這樣沒有生存能力的姑娘,若不是蓄意裝成這樣,就是從小被人圈養,長到合適年紀再賣給有錢人當寵物。
總助:“是。”
海邊別墅顧雲月很少來,就連這次來D市出差,顧雲月都沒有選擇居住在此地,若不是莫名其妙被衝上岸,她未來很多年都不會踏足。
顧雲月有深海恐懼,已經嚴重到,光是聞到海水的味道就會惡心頭疼。
香煙燃燒到了煙蒂,顧雲月疼的一皺眉,將煙給扔掉。
“顧小姐,我餓了……”虞槐抿著嘴,弱弱開口,“有吃的嗎?我可以付錢。”
落淚成珠,可值千金。
虞槐脫下一身薄紗,身上穿了件料子舒適的魚尾裙,她坐在輪椅上,露出了一截光潔白皙的腳踝。
虞槐怯懦地操控輪椅移動到顧雲月身邊,“我想吃魚,幾條魚就夠了。”
嗯,幾條鯊魚就夠了。
她們人魚族,飯量不大。
顧雲月把香煙收起,在嘴裡含了一個口香糖,“已經通知飯店來送了。”
片刻後,一頓豐盛的大魚大肉陳列在餐桌上。
比手臂還長的龍蝦,手腕大的鮑魚,現活現殺的魷魚刺身,豔紅色的清蒸東星斑,整個桌子上都散發著濃濃的海鮮味。
虞槐因為饑餓而灼燒的胃部咕嘟咕嘟隻叫,迫不及待的上手去抓大龍蝦。
哢嚓一聲,整個龍蝦尾把連殼帶肉被整齊咬斷。
肉質細嫩彈牙,上面澆了一層蒜蓉,非常入味。
顧雲月:“。”
哢嚓哢嚓哢嚓。
顧雲月目光從平淡瞬間變得略帶驚恐,“有沒有一種可能,吃龍蝦是需要去殼的?”
虞槐:“需要嗎?”
她們魚都是這樣吃的。
顧雲月眼睜睜的看著虞槐把龍蝦頭塞到嘴裡。
大龍蝦死不瞑目。
顧雲月手上的海鮮粥瞬間變得寡淡。
虞槐用手提溜起東星班的尾巴,整條清蒸潑了熱油的魚肉,直接被吊著塞到嘴裡。
連個渣都沒剩下。
顧雲月默默喝了幾杓粥,複雜開口:“慢慢吃,別噎到。”
這孩子曾經過的都是些什麽苦日子……
顧雲月活了二十來年,頭一次給人剝蝦,用叉子把大龍蝦的尾把肉放到虞槐的餐盤裡。
“別吃殼,對腸胃不好。”
虞槐靦腆又害羞的點點頭,“好哦。”
這個救命恩人長得美,人又好。
她是條尾巴殘缺(沒有尾巴)的小醜魚,雖然姿色不再,可養她不是問題!
顧雲月眼睜睜的看著整個餐桌上被掃蕩乾淨,“你吃飽了?”
虞槐擦擦嘴,“差不多了。”
不是吃飽了,是差不多了。
顧雲月沒有深究,“明日有醫生來檢查身體,預報今晚有台風,你不要外出。”
……
一小時後。
顧雲月獨自一人坐在書房裡,海景別墅的書房有一面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整個海風呼嘯的海面,雪白色的浪花不斷擊打在礁石上,整個天突然暗沉下來。
顧雲月後腦劇烈疼痛,隔著厚厚的玻璃,似乎能聞到讓人窒息的海腥味,她額頭上冷汗如雨滴在桌子上——
顧雲月指甲死死嵌在皮質沙發把手上,眼睛裡爬滿了紅血絲。
疼,頭好疼。
顧雲月蜷縮在椅子上,發絲散落,指甲邊緣在脖子上滑落出一道血痕。
五年前,風雨交加,她和父母在遊輪上遭遇了一場爆炸,父母當場沉在海裡死亡,她落水險些淹死。
至此之後,每接觸到雨水或海水,刻在骨子裡的恐懼蔓延出來。
“叮咚。”
郵箱發來新的郵件,顧雲月睜開赤紅的眼睛抖著手點開信箱,
總助:“抱歉顧總,比對的同名同姓數十萬人,沒有找到任何虞槐的信息。”
顧雲月蹙眉:“繼續查。”
驚濤巨浪,兩米高的浪花不由分說地拍打在沙灘上,陰沉的烏雲遮擋住了最後一絲光亮。
明明別墅被建在安全地帶,卻好似要被浪花給吞沒。
顧雲月的頭疼拔到頂峰,意識模糊之時,聽到的一陣空靈的歌聲。
歌聲很小,每一個音節都能聽得清楚,鑽入腦海中驅散了所有痛苦。
歌聲如一汪清水流淌過,顧雲月緊繃的神經將其變得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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