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久之後虞槐從錄音室裡出來，顧雲月放下耳機，狐狸眼中閃過一抹陰霾。

　　從前她家小姑娘只會唱給她一個人聽，現在所有人都能聽到。

　　顧雲月睫毛輕輕顫了顫，手指不自覺地摸到了脖子後面人魚的咬痕。

　　是不是有某一天，她的小魚兒不止會咬她，還會咬別人？

　　像那樣漂亮的魚兒就應該住在黃金籠子裡，錦衣玉食，被人細心伺候著。

　　隻給顧雲月一個人摸尾巴摸耳鰭，只和顧雲月一個人唱歌說話。

　　顧雲月收斂起心裡的肮髒想法，抬了抬眼鏡。

　　虞槐雀躍的蹦到自家人類懷裡，“顧小姐覺得我唱的好聽嗎？”

　　顧雲月眷戀：“是我聽過最好聽的曲子。”

　　人魚蹭蹭自家人類的臉頰，咬耳朵：“晚上單獨唱給顧小姐聽。”

　　顧雲月眉眼陰沉化開：“我很期待。”

　　聲樂老師讚不絕口，曲子的後勁很大，聽完了之後足足有半晌都沒有緩過神來。

　　和虞槐的歌曲相比，曾經合作的那些明星唱的和噪音差不多。

　　唯一能與之媲美的只有殷水兒。

　　殷水兒從角落裡出來，“啪啪啪”輕巧的鼓掌，淡紫色的眼眸在光下更顯得深情柔軟。

　　虞槐一聽到殷水兒的聲音，立刻從顧雲月懷裡退出去，奇怪的歪了歪頭，“你是誰？”

　　殷水兒自我介紹，淺笑說，“我是虞小姐 MV的參演演員。”

　　以殷水兒的咖位主動來，就連聲樂老師都覺得奇怪。

　　顧總對虞槐竟然偏愛到了如此程度。

　　顧雲月微微皺眉，只見殷水兒彎腰和輪椅上的虞槐平視，“我覺得在副歌部分情緒可以稍微轉變一些，如果小姐下午有空，我們可以去練歌房好好探討一下。”

　　殷水兒的聲音很軟很清澈，和虞槐的聲音不相上下，光是聽到兩人說話就如同一場聽覺盛宴。

　　顧雲月隻覺心煩意亂，不想見到自家小美人身邊有任何人存在，過於護食的行為會讓人欲不滿，只能冰冷冷的站在魚後面。

　　她作為圈內人，知道殷水兒和當紅影后的關系斐然，兩人私底下蜜裡調油。

　　現在竟然主動來勾搭她的小姑娘……

　　聲樂老師沒覺得這場面有什麽不對，“歌手應該和MV演員好好聊聊，兩人培養一下感情，在正式拍攝時有合作默契。”

　　顧雲月：“。”

　　殷水兒自然而然地推動虞槐的輪椅，笑眯眯：“虞小姐是哪地方的人？”

　　虞槐：“我不清楚，大概生長在海邊。”

　　殷水兒笑意更盛，“我也在海邊長大呢。”

　　顧雲月：“。”

　　已經快要被氣死了，還要裝作公事公辦。

　　氣成河豚。

　　虞槐期待：“MV的拍攝地點也在海邊，這首曲子的背後故事和大海有關，來內陸那麽久，終於有機會聞到海水的味道了。”

　　殷水兒：“能和虞小姐合作是我的榮幸。”

　　“我和虞小姐說不定是同鄉呢。”

　　殷水兒紫色的眸子流光溢彩，看虞槐的眼神有著特殊的感情。

　　她如有所感的回頭，只見顧雲月純黑的眼眸冷凝，“顧總？”

　　顧雲月淡淡道：“我和虞槐下午有事，怕是沒法和你練習。”

　　虞槐疑惑的看自家人類，

　　下午有事兒嗎？

　　明明早上這個人類還說下午沒有事情。

　　殷水兒的目光平淡落在顧雲月臉上，帶著幾分探究和觀察，隨即一笑：

　　“原來是這樣，那我和虞槐小姐下次再約。”

　　顧雲月淡淡的嗯了一聲，推動虞槐的輪椅。

　　待到沒人處，虞槐輕輕扯動顧雲月的袖口，“顧小姐剛剛在生氣嗎？”

　　顧雲月：“沒有。”

　　虞槐從輪椅上挪到自家人類的懷裡，“我能和殷水兒交朋友嗎？我在她身上感受到了很奇妙的氣息，我很喜歡她。”

　　就好像重新回到了大海的懷抱。

　　虞槐心裡有小小的猜測，說不定殷水兒和她是同族呢，大家都是小魚。

　　現在不敢下定論。

　　顧雲月臉黑：“虞槐，你究竟知道不知道什麽才是‘喜歡’？”

　　醋壇子翻了。

　　虞槐道：“喜歡？喜歡就是想要在一起。”

　　人魚不知道為什麽顧雲月會突然問起這件事，隻覺得現在人類的情緒不太好。

　　需要人好好安慰。

　　真奇怪，為什麽人類的情緒總是那麽脆弱。

　　虞槐坐在顧雲月的胳膊上，把耳鰭露出來，軟趴趴地扇來扇去，希望能讓人類開心起來。

　　顧雲月沒有去理會那個耳鰭。

　　“我還有事情，去辦公室了。”

　　顧雲月把小人魚放在輪椅上，抿著唇，心裡難受極了，一口氣堵在半空不上不下。

　　就在顧雲月走出一步，衣擺被虞槐給抓上，道：“放開。”

　　虞槐蹙眉，好像意識到了什麽，道：

　　“我和殷水兒，是第一次見面，只是覺得有點熟悉感，你不要瞎想。”

　　很好，一見如故。

　　顧雲月：“。”

　　虞槐劃動輪椅跟在她身後，道：“顧小姐等等我。”

　　顧雲月沒有表示，步伐卻慢一些。

　　辦公室的門合上，顧雲月轉身深呼吸，她知道小姑娘缺乏常識，或許是人魚對感情的評判標準和人類不一樣，亦或者是自己太敏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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