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月眼睫毛上還掛著淚,小心轉了一下虞槐的裙擺,
“我怕水。”
顧雲月確實怕水,但還沒有怕到連鞋尖碰一下都覺得晦氣的程度。
多少有演的成分。
虞槐立刻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擅自去拿顧小姐的手機。”
說完她立刻跳到水裡,幾秒鍾功夫,把濕漉漉的手機撈上來,用乾淨的手帕擦了好幾下雙手,遞給人類。
虞槐歉意的恨不得縮成一團,“對不起……我總是做錯事。”
總是做讓人類不開心的事情。
她真是一條小蠢魚。
虞槐心裡哭唧唧,把軟噠噠的耳鰭放在人類手裡,“顧小姐來揉揉。”
魚魚不知道怎樣才能讓顧小姐開心起來,只能把自己送上去。
顧雲月眼底閃過笑意,“能耽誤你一晚上嗎?”
虞槐一口答應,別說是一晚上,十個晚上都行。
顧雲月手指撩過吹到眼前的長發,金絲邊眼鏡後的眸子明媚又燦爛,
“好,那就明天晚上。”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虞槐小聲說,“顧小姐好些了嗎?”
少女手指擦過顧雲月暗紅的眼角,不放心地用雙唇親吻了好幾下,
“時間還早,顧小姐陪我去保姆車裡休息一會兒。”
少女軟糯糯說,“我給顧小姐看尾巴。”
虞槐不好意思說,剛剛看到顧小姐哭時,尾巴中那塊鱗片悄悄張開,險些把裙子給濡濕了。
……
導演站在遮陽傘下面望了一眼,停在公路上的房車,
“奇怪,顧總人呢?”
助理說,“我剛剛瞧見顧總和虞老師一起進房車了,兩個小時了,人還沒出來。”
導演皺了皺眉頭,最終化作一聲歎氣,
“此地風沙較大,拍攝環境險惡,顧總受不了也應該。”
助理嘴唇動了動,心想好像不是這樣,但沒有繼續說。
只見房車在馬路上輕微搖晃,似乎在玻璃上還有兩個手印,艱難抓著,就在助理想要眯起眼睛看個究竟時,房車窗簾被果斷得拉上。
杜絕了一切往裡窺視的目光。
次日夜裡,星辰照耀夜空,沙漠戈壁灘沒有城市裡的光汙染,密密麻麻的星星閃爍,不加遮擋的映射在所有人的腦袋上空。
“啊,這是什麽?”虞槐僵硬坐在原地,眸子上被蒙上了一條領帶,“顧小姐,好涼。”
虞槐手指輕輕碰在領帶上,癢癢的想要動。
顧雲月把她手給拿開,笑了一下:“別動。”
虞槐隻好緩緩放下手,無助又迫切地緊緊抓住顧雲月的手,
“顧小姐要帶我到哪裡去?”
虞槐正在求偶期當中,對周圍的一切感官都非常敏銳,
伴侶身上彌漫著的淡淡芍藥花香味,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把整條魚都包裹在裡面。
虞槐呼吸急促,滿臉薄紅,腰酸,腿軟一角伸一腳淺地走在柔軟的沙地上。
顧雲月淺笑:“前面沒有障礙物,別怕。”
顧雲月偏涼的手緊緊握在虞槐的手掌心上,夜裡的沙漠算不上溫暖,對於習慣了寒冷的人魚來說不是問題。
可那一陣陣的涼風吹過肌膚,麻麻癢癢,好像是看不見的手觸碰其上。
從腳踝一路吹到了裙子裡面。
就連風都不肯放過她。
虞槐嗓音打著顫,更加緊的握住顧雲月的手。
少女的掌心緊緊貼在顧雲月的掌心上,在這一瞬間如同過電般,兩人的心跳同時鼓動。
虞槐熱氣彌漫,小聲說:“顧小姐,還有多久到?”
走過一小片沙子,來到了一處如明鏡般的孩子面前。
天上的明月星辰倒映在水面上,好似腳邊的水才是真正的星空。
顧雲月停下腳步,松開慌張的虞槐的手,她用兩根手指抽出覆蓋在少女眼睛上的領帶。
領帶上沾上了少女還未化成珍珠的淚珠,染上的一層深色。
虞槐緩緩睜開眼眸,面前那是光禿禿的黃沙,在目力所及的綠洲上放滿了重瓣百合花。
花香濃鬱撲鼻,吸引了綠洲中的蝴蝶翩翩飛動。
在花朵中間插著無數個小蠟燭,昏黃的燭火是散落在百合花裡的星子。
在被鮮花裝點的珠寶箱上,是一尊粉鑽皇冠。
足足有一個指節大小的粉鑽,在世界范圍內也極為罕見。
更別說大小排列有數十顆。
顧雲月從後面抱住驚訝的少女,“寶貝,我本以為在我生日那天,寶貝會向我求婚。”
顧雲月暗啞,讓虞槐耳垂鮮紅欲滴,恨不得找條地縫躲起來。
顧雲月手指輕輕擦過少女的頸動脈,感受著懷中人過於猛烈的心跳。
魚哪能經過這種撩撥。
顧雲月在少女耳邊歎了聲氣,“既然我沒有被寶貝求婚,那我只能主動來求婚了。”
顧雲月笑盈盈地看著她,“可以給我一次機會嗎?”
虞槐此刻就像被下了蠱似的,一個勁的點頭,她滿頭滿腦暈乎乎,哪裡想得起來去問顧雲月是什麽時候發現上次在海邊別墅她想要求婚。
顧雲月拿起粉鑽皇冠,輕輕地放在虞槐藍色長發上,固定好。
大塊的粉色鑽石,比夜空中的北鬥星還要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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