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把自己送給醫生。
顧雲月輕輕揉捏著魚尾,“什麽時候受傷的?”
虞槐回想了一下,“大約是五年前。”
顧雲月重複,“五年前?”
五年前,是顧雲月絕對不願意提起的時間點。
巨浪滔天,父母死於大海中,她好運被衝到沙灘上。
這五年來,顧雲月一度認為自己應該死在五年前的海裡。
顧雲月嘶啞道,“五年前,你怎麽受傷?”
“難不成是被鯊魚追著咬?”
顧雲月想說個笑話,活躍一下氣氛,卻發現嗓音乾啞的不像話。
漂亮的白玫瑰在夕陽下渡了一層淺紫色的色彩。
虞槐氣鼓鼓的反駁,“我在海裡都是追著鯊魚咬。”
顧雲月很給面子的拍手,“我們家小魚真厲害。”
虞槐驕傲的哼了一聲後,沉默了片刻,
“我也不記得我怎麽受傷。”
虞槐望著尾巴上久病不愈的傷口,“隻記得五年前有一場狂風、大浪的天氣,有船淹沒在海裡,那一天雷聲很大,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我一點都記不清。”
“醒來後,尾巴就成這樣了。”
虞槐低著頭嘀嘀咕咕,沒有注意到眼前,人類雙眸變化莫測。
虞槐抱著玫瑰花用力聞了一下,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我們人魚有習慣在海裡撿老婆,不論如何,現在顧小姐是我的老婆。”
虞槐放下花,用力的抱住面前的人類。
顧雲月喉嚨乾澀,收斂起內心的驚濤駭浪。
在五年前,顧雲月在私人沙灘上醒來,醒來時身上沾著深海的藻類。
這些年,顧雲月不是沒有懷疑過有人蓄意把她放在岸邊。
但五年了,沒有一個人來找過她,
當地沒有攝像頭監控器,這五年來尋不到當年任何一個線索。
一切的疑惑只能歸結於運氣好。
顧雲月撫摸著懷中毛茸茸的腦袋,眼眸落在了那條柔軟又強壯的尾巴上。
虞槐:“我以為顧小姐在得知我是一時會很驚訝惶恐,但沒想到顧小姐就像曾經見過魚似的。”
虞槐不經意的開心哼歌,尾巴尖纏繞在人類新娘的腿上。
一刻也不想和人類分開。
顧雲月喃喃自語說,“說不定以前真的見過呢。”
虞槐一愣神。
顧雲月說:“畢竟我們家小魚,是舉世聞名的心理醫生,兩天時間就把我的心理疾病治好。”
虞槐臉燒的通紅,“別翻舊帳了……QAQ”
顧雲月挑眉,“哪有翻舊帳,明明我家魚魚就很厲害,只是沒考資格證,無證行醫罷了。”
虞槐:“……嚶。”
虞槐把一半的白玫瑰花插在花瓶裡,另外一半花瓣摘下,拋進浴缸裡。
她拿起一顆彩虹色的浴球,放入溫水,
沒一會兒,整個浴缸都變成那如夢似幻的彩虹色,上面漂浮著芳香四溢,濃厚幽香的白玫瑰花瓣。
魚躺在裡面,夢幻般淺藍色帶著金屬光澤的魚尾巴微微晃動,
是只有童話故事裡才會出現的場景。
顧雲月將衣衫脫去,裹著一層浴巾,站在浴缸邊緣,手指尖輕輕撫摸著小魚的尾巴尖。
顧雲月淺笑說,“你的傷口,能泡沐浴露嗎?”
虞槐停頓了幾秒仔細感受,“好像不算疼。”
顧雲月嘴角彎了一下,不知從哪掏出一塊平板,提在虞槐面前。
顧雲月斜坐在浴缸邊緣,漂亮修長的雙腿自然交疊,在浴室昏黃的燈光下打了一層柔光。
顧雲月嗓音輕柔,“我在國內一個玄學論壇上看到,三百年前沿海居民在海邊捕撈到受傷的鮫人,尾巴心血淋漓,被好心農戶帶到家中休養,長達半年農戶件鮫人尾巴,傷口衛浴著一層,去鎮子上請了風水先生。”
顧雲月聲音柔軟親和,像深海中蠱惑人心的妖。
顧雲月望著虞槐震驚放大的瞳孔,“鎮上遠近聞名的風水先生說,須取心愛之人澆淋其上,不出一刻鍾便可生白骨,化腐肉。
“事後那家農戶提了三隻燒鵝感謝風水先生,卻再也尋不到人了。”
顧雲月仔細觀察著虞槐的眼眸,不錯過任何一點細節。
“想來,那風水先生提供的方法,確實正確。”
虞槐眼眸微顫,“這都是人類的玄學故事,沒有科學可言。”
虞槐眼眸慌亂,悄悄把尾巴伸到浴缸底部,不讓顧雲月看。
顧雲月找出這則文字,不過是為了拋磚引玉。
想看看小魚對治愈尾巴的看法。
結果沒想到……
顧雲月從背後抽出一把水果刀,拿在修長的手指間,寒光凜冽。
顧雲月彎腰把虞槐的大尾巴撈上來,大片的傷口看得觸目驚心,多了一層泡泡,則讓人看的心裡發麻。
她這小魚天知道受了多少苦。
顧雲月金絲鏡片後冷靜的狐狸眼裡多了幾分熾熱。
難不成這些傳聞是真的?
顧雲月用清水把魚尾巴上的泡沫給衝掉。
手掌向上放在半空,閃著寒光的刀刃,即將觸碰在掌心。
虞槐瞳孔震驚,“別!”
虞槐心驚膽戰,她知道受傷有多難受,不願意讓自家人類痛苦。
她心底知道,剛剛顧雲月給他看的這些文字是真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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