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中的前兩年,顧雲月為了治好精神問題,求神問佛,把迷信都試了個遍。
最後不得不承認迷信之所以是迷信,就是因為屁用沒有。
但虞槐的出現不一樣。
在見到這少女的第一眼,唯一的燈光灑在淺藍色的蓬松長發上,如同鍍了一層聖潔的光。
如果世界上有天使,那就是虞槐的樣子。
虞槐氣鼓鼓,“我才不是蛇那種奸猾狡詐的生物。”
顧雲月沉默片刻,用力揉了一把虞槐的尾巴,少女的叫聲尾音勾著甜。
“看你那麽蠢,又不會騙人,估摸著確實不是蛇。”顧雲月笑著把一整條尾巴都抱在懷裡,用力掐了一把尾巴尖。
不出意料的少女叫聲又在耳邊響起。
不知從何時開始,黑暗對顧雲月來說並沒有那麽恐懼。
黑暗中幻想出來的恐怖事物,還沒有虞槐的尾巴有吸引力。
顧雲月:“莫不是條魚?”
虞槐尾巴一僵,大尾巴地拍打在木架子上,
“顧小姐何出此言?”
顧雲月:“看你蠢蠢的像一條胖頭魚。”
虞槐:“。”
魚從來都沒有被這樣形容過。
虞槐倒吸了一口涼氣,尾巴生氣的拍在顧雲月身上,直接拍碎了旁邊的木架。
黑暗中顧雲月把門打開,從裝修破舊的儲物間內出來,摸黑走到了一處柔軟的沙發上,把小魚放在上面。
“猜對了?”顧雲月俯身在黑暗中親吻著冰涼的魚尾巴,“真的是一條小胖魚?”
虞槐氣的面容扭曲,想躲開顧雲月作惡的雙手,卻被抓住了尾巴尖動彈不得。
顧雲月笑道,“感謝親愛的幫我治好了幽閉恐懼,我從來都沒有那麽喜歡過黑暗。”
顧雲月輕輕撫摸著黑暗中的魚尾巴,好像黑暗給小魚增添了一層朦朧又美麗的濾鏡。
多了一份神秘的色彩,讓人忍不住想要探索更多。
手總是摸不到重點,虞槐委屈的杏仁眼通紅,想要衝上去把燈打開。
太過分了,這個人類太過分。
人魚刻在DNA裡認為人類貪婪又可惡,
虞槐打心底裡認為顧雲月是個意外,卻沒想到這人比其他人類更罪惡。
顧雲月感受到小魚扒拉著想開燈的手,溫柔又不容置疑的把虞槐的手拉在懷裡,
“不是親愛的關燈的嗎?現在怎麽要開了?”
顧雲月在魚耳邊呢喃私語,“醫生,我的精神疾病還沒治好,煩請醫生多多配合我。”
顧雲月手指在魚尾巴上亂摸索,很熟練的掌握了竅門。
顧雲月深情又柔和,“醫生善良慈愛,一定不忍心患者長期被幽暗折磨,一定會努力幫我這個病人好好克服黑暗,對嗎?”
虞槐:“!”
虞槐:“你到底有沒有幽閉恐懼症?!”
虞槐知道自己作為人魚的特殊性,能夠幫顧雲月克服心理疾病,但是這克服的未免也太快了吧?!
顧雲月似乎知道虞槐心裡在想什麽,“醫生如果親我一下,我能克服的更快一點。”
她眼眸幽暗,面容隱蔽在黑暗中,讓人分不清她究竟有沒有害怕。
很快眼底的一層恐懼和驚慌,被另一種感情迅速淹沒。
顧雲月如同最深情的情人般觸碰虞槐的嘴角,“親一下好不好?”
虞槐無法拒絕,猜不透顧雲月究竟有病沒病。
地下室的大門直到夜晚才打開。
裡面一片亮堂堂是虞槐主動開的。
虞槐從前沒有幽閉恐懼症,但之後有沒有就不得而知了。
黑暗中沒有蟄伏在陰影裡的怪物,卻有著讓人無法抗拒的雙手。
虞槐生無可戀的,蜷縮在顧雲月懷裡,想哭又不敢哭。
顧雲月抹去少女眼角的淚水,“醫生,我的病還沒好,明後天可以多試試。”
虞槐瞪大著紅彤彤的眼睛看她,“顧小姐你騙人。”
顧雲月笑了笑,沒有說話。
把少女在花灑下清洗乾淨,包在柔軟的被窩裡面。
少女蜷縮著身體睡得很熟,魚尾巴輕輕搭在被子外面,無助的垂落在地上。
顧雲月坐在陽台上點燃一根香煙,透明的薄薄煙霧在唇邊環繞,眼眸不知在望向何方。
緩緩的吐了一口煙,把抽了半根的香煙,按滅在水晶煙灰缸裡。
她眉眼中綻放出笑意,仰頭就著茶水喝下私人醫生開的白色藥品。
她含了一口薄荷糖在唇舌間,光著腳踩在柔軟的毛毯上,坐在床邊,
“小魚?”
在感知到顧雲月氣息的瞬間,魚尾巴下意識的纏繞著人類的腰,把自家的顧小姐纏著上床。
虞槐半夢半醒哼唧哼唧鑽到顧雲月懷裡,想要多蹭蹭人類的味道。
虞槐含糊不清,“顧小姐不能怕海水。”
顧雲月沉默不言,伸手把臥室的燈關了。
虞槐哼哼唧唧說,“我會把顧小姐治好。”
魚尾巴把人類糾纏的更緊。
……
次日。
顧雲月看著一望無際的海水,心頭有強烈的不安感。
她真是瘋了才被虞槐拉著,工作日來海邊度假。
工作還沒處理完,今天連著兩場會要開。
顧雲月光腳站在堅硬的岩石上,望著下面驚濤拍岸,多看一眼奔騰的海水,眼睛都受到了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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