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剛剛從學校裡逃課出來，假裝醫生的小朋友。

　　顧雲月手按下門把，身後傳來聲音。

　　“這位病人，您身上的味道真好聞。”

　　顧雲月按門把的動作一頓，奇怪的回過頭，“醫生？”

　　虞槐笑眯眯的看過去，“我很喜歡病人身上的味道，我想要病人的同款香水可以嗎？”

　　鬼使神拆間，顧雲月從隨身包中掏出來一瓶香水小樣，

　　只有兩個指節大小的瓶子，做工精致又華麗，可以隨時補充身上誘人的味道。

　　顧雲月常年用這個品牌，已經聞習慣了，並不覺得特別。

　　一點也不像醫生的虞槐因為熱，把僅有的一顆白大褂的扣子給解開，雪白的手指，拿起顧雲月送的香水小樣。

　　兩隻手捏住放在燈光下，看著裡面淺粉色的液體來回蕩漾。

　　虞槐按下噴頭，層次分明的香水噴灑在白大褂裡面。

　　虞槐淺藍色的眸子綻開笑意，“不對哦，這不是顧小姐身上的香味。”

　　顧雲月被虞槐治療後，腦子雖不疼了，卻有種異樣的暈暈乎乎。

　　在虞槐面前失去了獨立思考的能力。

　　虞槐從桌上走下來，沾了顧雲月香水的手指，輕輕碰了碰病人的唇角，

　　“顧小姐身上的味道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任何香水可以代替。”

　　顧雲月喉嚨乾澀，想要張嘴說話，一切的發音被堵在了喉嚨口。

　　望著虞槐那雙幽深又好看的桃花眼，任何話都無法宣之於口。

　　虞槐說：“顧小姐回去好好睡覺吧，看顧小姐的黑眼圈該好幾日都沒有合眼了。”

　　虞槐的手輕輕搭在顧雲月的後腰上，將人推出了診室。

　　“記得，後天要來找我。”

　　虞槐隨手從辦公室果盤裡拋出一顆球形巧克力，“期待我們下一次見面。”

　　顧雲月雙手接過閃爍著光澤的玻璃紙巧克力。

　　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診室的大門被用力合上。

　　在畫面消失的最後幾秒，顧雲月看到了一節雪白的衣角。

　　空氣中彌漫著她身上同款的香水味，和平日的淡淡清冷花香味不同，多了幾分粘稠纏綿的意味。

　　顧雲月從心理谘詢室走出來，看到外面耀眼的陽光，下意識的戴上了墨鏡。

　　她的眼睛看到陽光會刺痛。

　　……

　　回到別墅後。

　　顧雲月把衣服換一下，走進書房內處理工作。

　　快到年末了，工作非常繁重，就連抽出一個上午的空去見心理醫生都很難。

　　沒日沒夜的工作讓顧雲月忘記了進食，緊緊閉上的窗簾隔絕了日光與月光的更替。

　　開完一場又一場的視頻會議，顧雲月疲憊的靠在軟椅上。

　　不知過了多久針扎似的疼痛刻入腦海，

　　“啊”疼痛洶湧，顧雲月嘴裡罵了一句髒話，摘下金絲框眼鏡，騰出一隻手從包裡拿醫生開的藥。

　　她除了頭疼外，還有嚴重的幽閉恐懼，同時因為頭疼而導致的乾眼症，致使無法看日光明媚處。

　　顧雲月迅速倒了幾片藥放入口中，就著涼水一口咽下。

　　冰涼的水觸碰到抽搐的胃部。

　　冷汗瞬間流淌下來。

　　意識模糊，不知過了多久顧雲月掙扎著床上睜開眼睛，被手機鈴聲吵醒。

　　頭腦的疼痛，對密閉房間的恐懼，一切都在干擾顧雲月的視線。

　　她摸索著手機接聽電話，從聽筒內傳來了熟悉又讓人安穩的嗓音。

　　“預約時間到了，顧小姐怎麽還沒有過來？”

　　顧雲月隔著電話都能聽到對面人的焦急。

　　顧雲月頭腦裡一片漿糊。

　　什麽？

　　已經到了預約時間？

　　她整日忙於工作，餓了就吃廚師送到房間門口的食物，完全沒有在意到時間的流逝。

　　顧雲月疼的整個頭皮都在發麻，連帶著頸椎和後背，整個房間的黑暗處，恍惚間都彌漫著某種來自地獄深處的陰影，等待著顧雲月精神崩潰的那一刻全部襲來。

　　“顧小姐？”

　　電話那虞槐焦急的喊了好幾遍，顧雲月的名字，“你人在哪？”

　　顧雲月模糊的說了，家庭住址。

　　“我沒事，我過一會兒來，不用勞煩醫生來一趟。”

　　最近到了父親母親的忌日，顧雲月的心理疾病越發嚴重。

　　顧雲月跌跌撞撞的從床上起來，不能讓那位美的不似凡間人的心理醫生看到自己這幅落魄的樣子。

　　她打開浴室的水，把身上的襯衫解開落在地上。

　　光腳走在白色瓷磚地上，腳底的寒冷讓顧雲月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水霧騰起，芍藥花香味彌漫在整個浴室內。

　　顧雲月混沌的腦子想起了虞槐的話。

　　那位漂亮的心理醫生說自己身上的香味不是來自於香水，那是什麽？

　　顧雲月用的沐浴露也是相同牌子的味道，難道虞槐喜歡這個沐浴露的味道？

　　顧雲月在無知無覺中，下意識做出了想要討好虞槐的行為。

　　她擠了好幾下淺粉色帶著珠光的沐浴露塗抹在身上，溫熱的水衝在肩膀上，顧雲月幾乎感覺不到劇痛頭腦的存在。

　　她脆弱的眸子眨了好幾下，依稀聽到大門被敲響的聲音。

　　顧雲月喃喃自語，“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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