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和啊,他小時候身體不太好,老是生病,所以我和他媽媽也格外疼愛他,舍不得打,更舍不得罵,最先是他奶奶在帶他,我和他媽媽在城裡打工,但他經常生病,我們便經常往家裡跑。不過幸運的是,他長大了些,身體便好了,健健康康長到了現在。他小時候因為身體原因,也沒去過幼兒園,一直到他5歲的時候,他奶奶去世了,我們就將他帶到了城裡面,過了一年,直接讀的小學。”
聽他說了這麽一長串,來珺察覺出他的口音不像是鄂安口音,便問道:“你老家是哪裡的?”
陳和頓了頓,回答說:“敘平縣。”
“在哪個省?”
“贛安省。”
贛安和鄂安相鄰,但還是跨了省份,少說也得幾百公裡,來珺不禁疑惑:“你們為什麽要跨省落戶?”
陳和一時答不上來,倒是張月鑫吱了聲:“當時孩子他奶奶去世後,我們本來想把鑫和帶到我們打工的城市,但那個城市的發展水平其實很一般,我們想給孩子良好的教育環境,當時最好的選擇就是珞玉市,是中部地區的教育大市,所以就選擇了定居這裡。”
她說著,來珺做著筆記,還是在“跨省”二字下畫上了橫線,標為重點。
“孩子身體不好,是什麽原因?”
張月鑫歎了口氣,“先天免疫力較差,經常感冒發燒,不過大一些後,抵抗能力變強了,身體倒改善了很多,沒怎麽吃藥了。”
來珺點了點頭,免疫系統的問題確實比較麻煩,雖然本身不致命,但其他一個小病就可能要人命。
“他有動過什麽手術嗎?”
“沒有,二十多年前,醫術也沒現在發達,我們帶著他看了很多醫生,都說沒法治,只能補充營養多吃鈣片,注意別生病,感染了也只能使用抗生素。不過後來好了,用中藥調了一段時間,再加上營養給得足,他的免疫能力自己提高了,也沒再感染過。”
“那他小時候,有經歷過比較危險的事情嗎?”
張月鑫又和陳和面面相覷了半晌,最後紛紛搖頭,“沒有吧,因為他小時候身體不好,身邊隨時都有大人看著,沒有啥危險的情況。”
“那他有沒有目睹什麽特殊事件呢?”
“特殊……特殊事件?”陳和不小心磕巴了一下。
來珺微微壓低頭,注視著他倆,故意放緩了語速,“比如,刑事案件?”
她說完,觀察兩人的反應,果不其然,張月鑫和陳和的面色皆是一變,像極了審訊室的犯人,開始如坐針氈起來,連說出的標點符號,都變得分外可疑。
“沒有的!肯定沒有呀,他一個小孩子,怎麽可能碰見那種事情!?”
來珺抓住這個機會,趁熱打鐵:“既然都沒有的話,我希望能進行一次移意,我會到你們二位的大腦中搜尋一番,看有沒有你們遺漏的往事。”
“不行!我不同意!”
張月鑫的嗓音一下子尖了八個度,拒絕得聲嘶力竭,身邊坐著的陳和,雖然和她屬於同一戰線,都被嚇得一哆嗦。
不過來珺依舊氣定神閑,沒和她爭辯,只是淡淡道:“這關系到陳鑫和的精神健康,希望二位可以配合。”
“不行,我們雖然也很想治好他,但絕對不會讓人侵犯隱私!”張月鑫開始“據理力爭”,絲毫不讓步。
來珺沒說話,幽幽看著她,讓她自己體會一下,自己給出的理由,有多麽不合時宜。
片刻後,張月鑫意識到自己失了態,抿了抿嘴,語氣終於緩和下來。
“哎呀老師,我們也知道您是為了鑫和好,但是這個移意呢,我們目前還不能接受,總覺得有人跑到自己腦子裡,像是扒光了給人看,怪別捏的。”
其實她說的這話,也算是個理由,雖然目前社會上,對移意的主流態度是接受,但總有保守論者,對其持謹慎態度,覺得向意識師谘詢,會暴露隱私、袒露弱點,最終淪為意識師的“掌中之物”。
不過來珺將這兩位“保守人士”的反應看在眼裡,非常清楚他們不是擔心移意安全,也不是擔心隱私侵犯,而是另有原因。
他們心裡素質一般,也不太會演戲,來珺剛剛略施小計,就讓他們面色變了幾個色調。她在心裡略加分析,便可以確定一點:
陳鑫和小時候,肯定目睹過特殊事件,而夢女就是該事件的重要人物,造成了會要讓他喪命的噩夢。
她現在需要弄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該特殊事件,到底是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
?1?戰鬥—逃跑反應:遺傳於人類祖先適應野生環境的需要,是人類很基礎的一個保護機制。為1929年美國心理學家懷特·坎農(Walter Cannon,1871-1945)所創建。
第23章
陳鑫和的爹媽走後,來珺回了辦公室,郝岸和丁冬便跟在她後面,他倆對夢女的身份相當好奇,恨不能組團去陳鑫和腦子裡參觀一番。
來珺往椅子裡一坐,低頭看起了谘詢筆記。她的面色四季如冬,不管谘詢順利與否,永遠都不動聲色。丁冬和郝岸猜不出來,便只要主動開口問。
“怎麽樣,他父母有沒有記起什麽?”
“我讓他們幫忙回憶,但他們說陳鑫和在童年時期,並沒有經歷過什麽特殊事件,所以我提出了移意,由我進入大腦搜尋未提取出的記憶,但他們不願意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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