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兩個人便拌起嘴來,將“邀請白女士的好處與弊端”當成了辯論主題,來了一場別開生面的辯論大賽,兩人都是辯論奇才,旁征博引,從歷史談到了法律法規,再談到了自由人文主義,大戰了幾十回合,都打不出勝負。
對他倆的拌嘴,來珺已經習以為常,平時都當相聲來聽,全程無語,此刻她見目的地快到了,但兩人還沒進入“總結陳詞”的階段,於是她這個評委只有介入,調停道:“這樣吧,我們這次不請阿青,我回去請她吃一頓,給她補上?”
這麽一說,丁冬和郝岸都滿意了,終於結束了辯論。
到了包廂,谘詢1組已經先到了,和服務員交談著,桌上已經上了些涼菜果盤,但都還沒動。
丁冬一個箭步便躥了進去,笑道:“哎喲,大佬們先到了!”
谘詢1組的成員,包括意識師姚遠東,觀察師祝嶽,速寫師易近欣,都是意研所裡的老人了,平均年齡比其他兩組,都要大上幾歲,所以丁冬一直以大佬相稱,調侃中帶著一絲尊敬。
她和易近欣算是同行,關系也最好,自然而然便坐到了她身邊,來珺和郝岸就挨著她,依次坐下來。
不久3組的人也到了,季閑走在最前面,身後跟著觀察師楊闌和速寫師曲和才,季閑那叫一個玉樹臨風,身高足有188,楊闌和曲和才跟在他身後,就好像一大哥,身後跟著倆小弟,他坐下後,倆小弟應該站他座椅兩旁,給他營造一股王霸之氣。
不過季閑雖然人長得出類拔萃,脾氣倒是十分親和,坐下後樂呵呵的,和大家談天說地。
他首先看向了來珺,關心道:“珺子,我聽說你們這次的谘詢任務,牽涉到了刑事案件?”
來珺瞟了眼丁冬,心想肯定是她這個大嘴巴,和別人嘮嗑的時候,談到了在廬元的大致經歷。但她不願意多說,便淡淡答了句:“是的。”
“那肯定很麻煩吧現在流程跑完了嗎?”
他們每次的谘詢個案,最麻煩的情況,就是牽涉到刑事問題,得和警方聯合解決,既要保護來訪者的隱私和精神健康,又要協助警方破案,很容易夾在中間,左右受罪,弄得裡外不是人。
不過劉馳然的情況,算是最簡單的,只是解夢的過程艱難了點。
“這次不麻煩,我們隻用負責意識上的問題,轉交了記憶畫像,其他部分,由當事人自己配合警方處理。”
姚遠東:“不管怎麽樣,你們肯定都累壞了,這一來一去的,弄不好還得連軸轉。”
說著,服務員開始上熱菜了,拉絲冬瓜,地鍋雞,麻辣龍蝦,紅燒□魚……都是謹遵丁冬的吩咐,做得色香味俱全,還有自己的小個性。
三個組九個人,圍成了一桌,拿起筷子開始乾飯。都是熟人,吃得也不尷尬,邊吃邊談近來的工作情況,一方面給來珺她們接了風,一方面又吐槽了一番,工作壓力一吐為快。
一般這種時候,來珺都保持沉默,若不是工作需要,她可以一天不說話。即使是一對一時,她的話都是能省就省,何況還是這種多對多的時候,簡直是為她的沉默,創造了絕佳的掩護環境。
身邊的人都七嘴八舌,哈哈哈笑成一團,來珺垂著眸,專心吃飯,連氛圍都不配合一下。
可她不說話,話題還是輪到了她身上,姚遠東忽然看向了她,漫不經心地來了句:“誒珺子,今年年中的意識大賽上,你進了前三,我聽說高所長還請你們吃了飯,慶賀了一下?”
來珺手上動作沒停,往碗裡舀了杓紅蘿卜粥:“是的。”
說著,她抬眸看了眼姚遠東。雖然他一副漫不經心的神情,但她知道,這事戳了他的痛點。
這個痛點,不是因為她在大賽中得了獎,而是因為高蔚來請她吃了飯,這對他來說,是個不小的威脅。
高蔚來所在的上安總意研所,是全國意研所的“最高府邸”,也是將意識這門學科,研究得最深入,應用得最透徹的地方。
總研所的意識師和研究者,在很多有方針政策的制定上,擁有巨大的影響力,甚至是間接的最終決定權。所以總研所,也就成了全國意識師的心之所向。
而要進入總研所,只有兩條路:一是先在地方的意研所裡,努力工作升級,之後在每年的遴選中,通過選拔進入;第二便是自己本身出類拔萃,有過人的天賦和業績,被總所長看上了,破格錄取,直接調到總所去,從此走上人生的巔峰。
一般來說,進入總研所有兩個硬性條件:一、專業等級7.5級以上;二、從事意識師工作3年以上。
兩個條件,就卡掉了大部分人。在珞玉意研所內,符合條件的,就只有姚遠東一人。姚遠東本來對升調信心滿滿,因為在選拔時,會有地區平衡的政策,也就是三年之內,每個省選拔的人數大體相當。
到去年年末,鄂安省已經連續兩年沒選拔過人,按理說至少會有一個名額,但姚遠東報了名,遞交了申請材料,卻被否決了,連選拔考試的試卷都沒摸著。
這事不僅他詫異,意研所裡的其他人也詫異,姚遠東打電話去問,但總研所並沒有給明確答覆,隻說本年度名額有限,選拔的人數有所減少。
雖然去年沒被選上,但這沒能打擊姚遠東的自信心,因為他認為,這個唯一的名額,遲早會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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