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珺眉眼壓低,一臉凌厲之色,她伸手探入鐵欄,一把將女郎的面具扯了下來。
面具扯下,來珺直視女郎的臉,當即一愣,難以置信,於是低頭看了看手上,發現面具確實被她摘了下來。
可女郎臉上仍舊戴著面具,通體冷白,眼洞線條妖冶,像極了上個世紀化裝舞會的扮相。
面具女郎還是面具女郎,並沒有因為扯下個面具,就只剩女郎。
來珺一不做二不休,伸手又將女郎的面具摘掉,可面具之後還是面具,並未出現真實的五官。
來珺摘到第三個面具後,便不再動手——照這形式看來,女郎臉上的面具源源不絕,她再試也只是徒勞無功,永遠看不到女郎的真容,最後只能得到一堆面具,成個面具批發商。
女郎應該早就知道這結果,被摘面具時,舉止端莊,絲毫不慌,就專心致志地打量來珺,欣賞她想看又看不到的樣子。
來珺將手裡的面具一扔,抬起雙眸,直視著鐵圈裡的“囚犯”。
如此看來,入侵者是做了加密處理,這樣在入侵後,被入侵者便無法得知她的真實身份。
這會兒,來珺上下打量了女郎一圈,既然她給臉部加了密,證明其他部位,大體和真人一樣——女性,黑長發,年齡未知,身高1.69m-1.73m體格偏瘦,雙肩平展……
來珺正掃瞄著她的特征,卻發現她身子忽的一閃,開始透明化。
她抬起眸子注視她的臉,面具上雪花紋閃現,像老舊的電視沒了信號,接著雪花紋曼延到下頜、脖頸、胸膛、雙腳……幾秒之內,面具女郎整個人徹底消失,鐵欄中空無一物。
來珺手插在衣兜裡,目視著圈內的空地,面色如常,只是眉宇間又添了幾分陰沉。不久她伸手一揮,數根鐵杆化成齏粉,融入了空氣之中,隨風逝去。
大樓前的空地上,徹底空無一物,好似剛剛的囚禁根本就沒發生過。
來珺結束了夢境,她開啟掃瞄模式,操縱意識場,將自己的腦子翻了個底朝天——快速殺毒,全面殺毒,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殺毒。大殺特殺,殺得來連保存“蟑螂”信息的神經元都感到害怕。
最後,能夠達到的角落,都被清理了一遍,而她的意識場到不了的地方,入侵者更是進不去——所以這麽一番大清理下來,來珺發現自己安然無恙,並無異常狀況。
入侵者沒在她腦子裡留下什麽“病毒”。
一個小時後,她結束了休息狀態,將窗簾拉了開,夕陽余暉一下子傾瀉而入,在地板上鋪了條金色毯子。
丁冬和郝岸一直在隔壁守著,耳朵都調成了“顯微鏡”模式,稍有風吹草動,他們就過來敲門。
來珺醒來後的第二分鍾,門響了,一打開,就碰上郝岸的絢麗大眼,裝滿了沉甸甸的關切。
“怎樣,查出是誰沒?”
來珺放他倆進來坐,“沒有,她臉部加了密,而且沒一會兒就沒電,自個消失了。”
丁冬手裡搗鼓著筆記本電腦,聞言抬頭:“沒電了?”
“這麽快就沒電了?難道是分影?”郝岸一下子反應過來。
來珺低頭倒了杯水,潤了潤嗓子:“對,我還以為多厲害的人呢,結果只是個分影罷了。”
來珺想想都虧,她在自己腦子裡裝神弄鬼,自己還給她送了終。
丁冬之前聽說過分影這個概念,不過了解得不是特別透徹,於是半猜測半分析道:“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分影就相當於意識場的影子,沒什麽威脅,現在能量不足消失了。我估計對方是想入侵珺子,但無奈珺子本身太強,那人的意識場直接被擋了回去,只剩下個分影蹦躂?”
來珺聽完,微微頷首,表示理解能力滿分。
郝岸撓了撓鍋蓋頭,面色還是有些焦灼:“雖然現在威脅消失了,但我們還是得搞清楚,對方是誰?為什麽入侵你?是怎麽入侵的?”
丁冬聽他倆分析,手裡也沒閑著,一手數位板,一手壓感筆,沒多久就畫完了,遞給來珺過目。
“我將就你的描述,把面具女郎畫了出來,你看看哪裡需要修改。”
有速寫師在就是這點好,不管你腦子裡想的什麽,就算是“五光十色的黑”,她都能辟裡啪啦給你畫出來。
來珺接過電腦一看,發現大體特征貼合,而且細節處理到位,比如面具的眼洞,黑衣的長擺,長靴的皮面……看完之後,她的目光又折返回去,落到女郎的腰間,根據圖片,她開始快速回憶花紋的具體樣式。
腰間一圈祥雲,其中似有細枝微椏,好像雲彩環繞著樹枝,遙遠朦朧的山景。
來珺忽然反應過來,這種祥雲繞細枝的花紋,她不久之前正好見過——在舊燕巷,在美甲店前,一個神婆提著個風鈴似的玩意,在她身邊轉呀轉。
那神婆穿著件黑色大氅,袖子兩邊便是祥雲環繞。
當時嫌棄那女人神神叨叨,妖裡妖氣,現在回想起來,所有細節都得到了解釋——她畫著濃妝,是為了遮掩面部特征;她提著風鈴銅錢,是為分散她的注意力;而一再纏著她,是在找機會進行意識入侵。
而意識入侵,就發生在她們目光相觸的刹那,神婆將分影劃入了她的頭腦,潛伏了起來。
靈異掉血事件?
來珺現在就想讓那神婆掉兩斤血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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