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結案件處理期間,來珺和白木青全程守在上安,怕隨時有需要的地方,她倆樂意效勞。離開的時候,已經是陽春三月,天氣轉暖,總所外附近的一圈杏花開了,周圍花壇還有一排玉蘭,顏色皆是淺淡,格外相稱。
尤若顏的辦公室,剛好能看見這一幅春景,沒了冬風的料峭,花叢中的上安,溫柔了不少,都能讓人生出錯覺,以為這是個留人的溫柔鄉,能容人盡情安居。
見白來要走,尤若顏心情複雜,也不知道該送什麽,於是送了一本編寫的書,取名為《五年考核三年模擬》,包裝得精致又清新,送給來珺,希望她以後考核時用得上。
來珺接過後,疑惑不已,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需要這種書。但是很快,她就意識到自己飄了——可能因為鬥過了高大所長,信心水漲船高,覺得自己無敵了,自然而然就升星了,也就無需再經過考級了,尤若顏這些小小的考核師,都入不了她的法眼了。
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來珺趕緊穩住心態,好歹下沉了一些,對著尤若顏道了聲謝,感謝她考慮周到。
白木青聞見牆桌上有個保溫盒,盒蓋沒壓住香味,一陣陣兒往外冒,讓人一聞就控制不住好奇心,想扒拉開來看一看,最好還能嘗一嘗。
尤若顏知道如今白木青的德性,是食物的天敵,美食只要出現在她的視野裡,很容易被滅絕。此刻見白木青盯著保溫盒看,她有些許慌張,趕緊往桌上一晃,擋住了視線。
白木青隻得收回了鼻子,皺了皺,問:“你要去看望高老師嗎?”
尤若顏點頭,這下不再隱藏,乾脆把保溫盒提到了面前來。
“對,每年春天,他們喜歡吃我做的青團,但是探監的時候不能帶進去,只有交給食堂,也不知道能不能給他們加點餐。”
白木青歪著腦袋想了想,“最喜歡吃的,應該是寧學姐吧。”
“對呀,”尤若顏拍了拍食盒,“她之前還跟我說,以後如果混不走,就跟我學了手藝,開青團鋪子去,結果倒是一語成讖,我看她以後出來,真的只能去賣青團了。”
白木青吃不到青團,倒先惦記了起來,“沒事,之後她開張了你知會我們一聲,她如果打折的話,我們肯定會多多照顧她的生意。”
……
和來上安時的心情不同,返回珞玉時,來珺和白木青一身輕松。丁冬、郝岸和季賢,因為應對清查的事兒,提前回去了,所以這次只剩她倆,好像卸下了所有重擔,肩上空閑,隻用曬曬陽光,吹吹清風,還能微微蜷縮著休息,偷得浮生半日閑。
不過閑適,也是在車上和飛機上,一落地後,珞玉所的狐朋狗友們,便拉著這兩位問東問西,恨不能一天請吃八頓飯,聽她們嘮在上安的“波瀾壯闊”。
最激動的有兩個人,一是王利園。當初辭別來珺時,她心情交雜,一方面開心她前途似錦,一方面又舍不得這麽個寶貝人才。
現在見她凱旋而歸,還帶了一個更人才的回來,一時間喜不自勝,在辦公室裡,王所長自己把自己好好誇了一頓,誇自己慧眼識珠,看上的人才,不僅能力強,品德更是一頂一的出挑——自己功成名就後,想的卻是返回“母所”繼續效勞。
而另一個人,則是姚遠東。作為在遴選中落榜的選手,見來珺“飛升”,他本來抱有極大的排斥,當初大家都來相送時,只有他一個人板著臉,對來珺可沒說什麽好話。
可是如今真相大白,原來人家是迎難而上,挽救意識界的大好河山去了,這麽一對比,倒是自己狹隘了,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在酒桌上,姚遠東自罰了三大杯,喝得老臉通紅,喜迎來珺攜同谘詢2組一起回歸。
來珺沒記他這仇,見他敬酒,自己也幹了一杯,給自己滿腹冰涼的心肺,澆上一把熱火,試圖跟上這滿桌同事的熱情。免得其他人歡歌笑語,她一個人冷如冰霜,顯得忒不像話。
……
這次回來,沒用多久,來珺就適應了原來的生活,幾乎沒有過渡期,谘詢組還是谘詢組,辦公室還是辦公室,就連身旁的掃地阿姨,都和原來的一樣,根本用不著她適應。
不過來珺不時瞟身邊那藍色的保潔服,念叨著:“還想著恢復你意識師的身份,沒想到回來之後,恢復的是保潔阿姨的身份。”
其實若是白木青回歸柏情的身份,意識從業資格證恢復,就能單獨開一個谘詢組出來,從此繼續在意思界叱吒風雲,續寫之前的光輝歷史。
可是她偏不,偏要留在來珺身邊,做四樓的保潔阿姨,跟著來珺偷偷摸摸地移意,專乾一些“見不得人”的事兒。
她心態倒是好,丁冬和郝岸可就渾身難受了,之前見白木青洗洗刷刷,他們還能大大方方受著,如今見這天之驕子忙裡忙外,他們良心不安,時常去搶白木青的拖把和抹布,跟著一起打掃衛生。
來珺坐得很是心安理得,就全程面無表情,看著她們仨忙活,直到把這第四樓,打掃成了珞玉所的衛生模范樓。
白木青自己打掃得快樂,還想把許諾伊一起叫來打掃,拯救她這個“無業遊民”,分享自己的快樂。
許諾伊一身瀟灑,醜拒了她的工作邀請,表示自己忙著呢。其實如果可以,她也有重進意研所,恢復意識師身份的機會,但是當了三年多的自由職業者,她浪慣了,打算繼續浪下去,本來想在湘安安營扎寨,但被程諺強行拉到了滬安去,在滬安所旁安下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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