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殺結束,但是白木青並沒有掉以輕心,緊跟而來的就是周年活動,暨精神損失安慰會,錢館長為表歉意,邀請無辜的讀者到英文閱覽室一坐,享用美味佳肴。
白木青攪拌著沙拉,但是一直留心對面的動向——來珺開始行動了,她走向那個叫齊研的女人,搭起訕來。
按照性格,齊研確實這一票人中,和她最相似的一個,但是可遠遠沒有她如今渾然天成的窮浪氣質,聽了來珺的搭訕,也不見得多熱情,只顧著享用美食。
白木青心想:菌寶,你來搭訕我吧,我絕對不會像齊小姐那麽冷淡,我會熱情回應,我會陪你去看雪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理,聊整整一夜。
但是來珺沒有前來搭訕,她吃了沒一會兒,趁著周遭人不注意,離開了閱覽室。
白木青握叉子的手一頓——珺子開始單獨行動了,但是她卻覺得,情況不容樂觀。
飯吃到了一半,閱覽室內,忽然響起了音樂,從四角的喇叭中漫出,很快就覆蓋了整個房間,讓用餐和閱讀都不再單調,有了音樂作伴。
白木青時不時查看時間,每一秒的時間流逝,對於她來說,都是未知的分叉點——不知是一切順利,還是面臨變故。
目前,錢館長和幾位保安都在大廳內,其余的在管理室審問“嫌犯”,如果順利,來珺可以進入五樓的檔案室,但是如果不順,她會面臨什麽問題呢?房門無法開啟,或是迎面碰上了高蔚來?
在最後的幾分鍾,來珺回到了閱覽室,白木青觀看她的神色,無法得知是否得手,但是她已經可以肯定,事情出現了變故。
錢館長熱情更盛,邀請眾人回到閱覽大廳,不過這次不再是閱覽廳,而是絕命的考場,考題是閱覽室中播放的歌曲名,考試時間為一分鍾。
作為全程待在閱覽室的考生,白木青知道名字,但是她一直磨蹭著沒下筆,因為來珺不知道名字,而且就坐在考官眼前,連作弊的可能性都被封,只有埋頭等死。
白木青坐於最後一排,能縱觀整個考場的情況,幾乎所有考生,都已經完成答題,靜待交卷,唯獨第一排的來珺,背影僵硬,埋頭不動,錢館長興致勃勃,垂眸打量,還關切地問了一句話。
白木青想,她肯定是答不出來吧,剛剛在外面搗鼓了那麽一陣,掐著點回了閱覽廳,連音樂的尾巴都沒抓到,怎麽能猜得出名字呢?
刑具就懸在不遠處,是一把砍刀,珵光瓦亮,一看就磨得異常鋒利。白木青想,這一刀下去,應該會非常爽快,至少不會卡在骨頭裡。
她放下鉛筆,轉身就往書架後鑽,還發揮身寬體胖的優勢,動靜鬧得賊大,混像一顆翻滾而去的肉球,瞬間吸引了保安小哥的注意。
保安小哥雙雙上陣,把她架了回去,架到了錢館長面前,像架一頭野牛似的。摔到地上後,白木青的余光敏銳,瞟到了來珺微微轉身,目光投向後桌的試卷。
她放了心,不再像野牛一樣掙扎,給了保安小哥面子,露出楚楚可憐的嬌弱,一個勁辯解,“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只是忘記了名字……”
錢館長心地善良,這個時候了還不忘安慰,“沒關系,別慌張,又不是你一個人答不出來……”
他轉向第一排的來珺,卻見她拿起答卷,展示出完美的答案:《天主的恩賜》。
白木青也看到了答案,她差點露出得逞的奸笑:真好,她的珺子終於安全了,脫離危險了。
錢館長也笑了,費了好大力氣,終於確認了入侵者,趕緊一聲令下,保安手起刀落,不出白木青所料,這刀非常鋒利,一起一落,一根指頭就落地了,沒有浪費任何時間。
但就是太疼了,疼得渾身發顫,疼得腦仁發麻,疼得不住地倒吸冷氣,眼淚不聽使喚地往外躥。白木青想隱藏自己的疼痛,死到臨頭了還裝得瀟灑,但無奈道行不夠,疼得一清二楚,讓大家看在了眼裡,讓來珺看在了眼裡。
她知道,來珺認了出來,她一直盯著她看,拳頭蜷起,眉頭緊縮,進入神世以來,第一次有了表情的變更,而且一來就格外洶湧,快要爆發而出。
白木青緊攥手腕,屏著滿腔涼氣,對她輕輕搖頭——她暴露了,但同時也意味著她安全了,有更多的機會了。
眼見著來珺的情緒收斂,蟄伏了下去,白木青放下了心來,不愧是她的珺子,會心疼她,更能和她心意相通,默契相伴。
白木青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沒再看地上的斷指,她知道,這把砍刀,就是衝著她而來,而這根斷指,就是為報四年前的入侵之恨。
錢館長做到了,不過她希望來珺也可以做到,報四年前的凌虐之仇。
……
白木青用斷指換來的機會,來珺格外珍惜,她窮盡嘗試,終於進入到五樓檔案室,到了最接近高沐陽死亡真相的地方。但是進入之後,她還沒來得及翻找,就遇到了高蔚來,轉身一出去,遇到了寧欒。
來珺極度抗拒,但還是需要耐下性子,和高蔚來相對而坐,促膝長談。從這一轉變起,就進入到了第二層計劃階段:高蔚來的挑撥離間要來了,她需要做好迎合的準備。
不論在演講時,還是在單獨交談時,高蔚來的氣質都是始終如一,深厚又溫雅,嗓音低緩,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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