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伊感覺耳膜快要炸裂,只能靠嚎來緩解壓力,“若顏你行不行啊!你是打算從海底挖地道鑽過去嗎?”
尤若顏一臉苦相,手裡都吃疼,“原本駕駛員應該是小情的,我這不是才學的嘛!”
意識師在神世中經歷的狀況千奇百怪,所以需要學會的技能也千奇百怪,但是尤若顏作為意識界的考核師,專門為難別人,自己不需要會那麽多花裡胡哨的東西。
這裡“船技”最好的是白木青,其次是寧欒,但是白木青精神狀態不穩定,像喝醉了一般,大家不放心讓她“酒駕”,而寧欒亦敵亦友,大家也不放心把生命安全交到她手上,所以最後只有段位第三的尤若顏上場,沒想到船技實在感人,把救生艇開成了起重機。
一行人在水底晃悠了多時,才終於定位到了白木青,浮上了水面,伸出機械臂,將她強行撈了上去。
白木青進艙之後,已經不成人樣,皮膚被水泡得發白發腫,但神奇的是,她的精神仍舊絕佳,渾身往下淌水,但淌不掉她眼裡的光彩。許諾伊幫她擦拭,她大爺似的不理不睬,湊到了觀察窗邊,尋找孤島的影子。
“那邊,在那個方向,已經很近了!”
大家雖然想罵她,但又忍不住誇她,這一番作死地遊下來,還真是硬生生挺近了數百米,縮短了同孤島的些許距離。
“若顏,我們試試海下,海上基本沒有靠近的機會!”程諺給了提議。
“我來開吧。” 白木青按住了操作杆。
眾人一臉驚恐。
白木青接過許諾伊的毛巾,薅一把面頰,差點薅下一層皮來,“我只是有點瘋,但是還沒傻,技術依舊是這裡最好的不是嗎?”
說著,她順暢地擠走了尤若顏,坐到了架勢寶座上。
於是,一行人在編號位置上端坐,而白木青在架勢室裡開船。眾人發現,她駕駛的技術確實好,但同時也很瘋,時速狂飆,大有和巨浪硬剛到底的血性。
寧欒實在是擔心自己的小命,湊到了駕駛室裡,在旁邊修正引導,兩個人強強聯手,一個負責飆車前進,一個負責避險逡巡,時而突飛猛進,時而打轉繞圈,最後終於熬過了這次風暴,在短暫的平靜期中,靠近了孤島。
本來搜救輪船上,有升降的設備,到達孤島後,可以直接將她們托舉到高空,方便登陸。但是現在只有一艘小破救生艇,能裝幾個人和救生設備就已經不錯。
一行人出艙之後,快速穿戴安全服、手套和頭盔,為之後的攀岩做準備。許諾伊被凍得慌,邊穿手都在抖,程諺在身邊幫忙,才幫她綁好安全服,就聽她又是一聲驚呼,知道肯定有人又開始作妖。
白木青什麽都沒穿,徒手就開始攀爬,一手抓住凸出的石塊,一腳踩住凹陷的石坑,快速向上移動。
大家抬頭去望,見她才經過海浪的蹂.躪,此刻卻又精力爆棚,宛如一隻壁虎,在石壁上穿梭起來,一時間都心生懷疑,懷疑她是不是服用了違禁藥物,注射了非法興奮劑,強大得有悖公德。
可是體能再持久,肉身終究是肉身,沒多久,她手掌上就見了血,皮給磨破,鞋子都開裂,在石壁上留下鮮豔的印記。
許諾伊氣到罵娘,扔手套去打她的屁股:“你戴副手套吧,算我求你了!”
白木青好歹賞臉停了一瞬,扭過身,低下頭說,“我答應過她,我要帶她出來的!”
說完,繼續往上爬。
尤若顏已經穿戴完畢,拍了拍許諾伊的肩頭:“算了,不和瘋子一般見識,我們快跟上去吧,下一輪風暴說來就來。”
他們爬的時候,才發現白木青留下的血跡,有一個強大的好處,就是標志了方便攀爬和落腳的地方,順著印記上去,全程順暢無阻,就跟白木青在上面拉人似的。
一行五人,差不多同時爬上孤島,登陸之後,不敢停歇,直奔總所大樓。
不得不說,高蔚來的手筆,精致到宛如藝術品,連牆磚的紋路,都和現世中一模一樣,三個聯體拱門,即使面向狂風巨浪,氣質依舊端莊,似乎在迎接遠方的貴客。
這次程諺怕有危險,主動上前了一步,率先進入到大廳之中。大廳中通體潔白,花籃夾道,花香衝淡了危險氣息,將聖潔和優雅烘托到頂峰。
在優雅氣氛中,還有一個更為優雅的存在,錢館長一頭中分短發,發蠟抹得均勻,西裝口袋裡名梳半露,上面專屬logo醒目,似乎時不時就準備拿出來,調整頭髮絲的端莊。
他原本在欣賞大廳中新掛的油畫,轉身見了貴客,雙手輕拍,笑意盎然:“哎喲,貴客呀,貴客呀!”
伴隨著他熱烈的招呼,幾個保安圍了上來,以館長為中心,圍了個半圓,仿佛擺出了個某種陣勢,準備做法。
五個貴客沒有答話,面色複雜。
錢館長的目光在眾人身上依次掃過,掃過白木青、許諾伊、程諺、尤若顏,都是一樣的熱情洋溢,但最後見到寧欒時,目光出現了異常,快要繃不住裂開,但最後又順利彌合,恢復到一貫浮誇的慈祥。
“還真的是貴客呀,有失遠迎!你們這番過來,爬山不一定,但是肯定涉了水,瞧這一身濕的!子騰,快帶貴客到休息室去,準備好毛巾和熱茶。”
子騰伸手致意貴客跟他去,白木青從善如流,大踏步跟了上去,但是經過錢館長身邊時,腳步一頓,停了下來,與他相對,目光平靜得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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