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倩還捧著孩子的臉,一遍一遍地叫,想把她喚醒,“甜甜,甜甜媽媽在,你睜開眼睛看看媽媽,你睜開眼睛看看吧!”
顧征明站在最前面,血液已經蔓延到了他的腳邊,鞋尖被染紅,但他的面色卻是蒼白一片,看著死去的孩子,如喪考妣,瞳孔震驚到發顫。
田雙哭得聲嘶力竭,終於緩過了氣,滿腔的絕望,化成了滔天怨氣,他目光抬起,掃向了門邊的眾人。
“你們殺了我女兒,你們有人殺了我女兒!”
說著,他突然暴跳起身,猛衝了過來,一把拽住顧征明的領子,快要將他提起:“是不是你!?”
眾人見狀,驚慌之下,想上前將他拉開,田雙卻一把扔開了顧征明,又抓住了身邊的薛沉。
“是不是,是不是你!”
薛沉雖然一身肉,但都是脂肪贅肉,使不上什麽力氣,此刻被這麽一逼問,嚇得直搖頭。
這次不消其他人來拉,田雙便扔開了他,又隨機攥起了一個,連聲質問——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照這麽個架勢,在場的每一個人,除了田甜和宋一倩,都得被他掐住了質問一遍,染上一身的血漬。一時間,大家都不敢招惹,自顧不暇,向門外退去。
白木青見狀,便將來珺往門外一拉,身子一側,擋在了她身前,不過剛擋上去,就慘遭田雙的毒手,被他掐住脖子,按在了門框上,背脊撞擊木框,發出沉悶的一聲響。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田雙雙眼發橫,眼白突出,眼眥欲裂,幾乎快失了理智,似乎不當場把凶手給就地正法,他就要大開殺戒,殺光所有人。
白木青被掐得說不出話來,有理不能言,便直接衝他翻了個白眼,表示“大哥,你抓錯人了”。
顧征明、易雙全和詹平,見他力道太大,正準備去攔,但來珺就近,先一步躋了上去,手攥在田雙的手腕上,沒有拉拽,卻是輕輕一使勁。
“田雙,你也知道凶手就在這裡。你現在瘋成這樣,他就看著你發瘋,看著我們內訌,看著我們亂成一團,你猜他是不是樂意看到這樣,你想要讓他幸災樂禍嗎?”
田雙轉過頭瞪她,雙眼都快暴突而出,一時間咬牙切齒,反而加重了手間的力道。來珺面色冷肅,扣住他手腕,與他無形中較勁。
片刻後,田雙身子一松,放開了白木青,但是轉而又抓住了來珺,這次沒掐脖子,而緊攥她手臂,一字一頓道:“你!必須幫我把凶手找出來!”
來珺沒答話,掰開了他的手指,走進房間。
她像勘查員一般,檢查了一圈現場,但沒有發現十分可疑的跡象,屋內的布置和其他房間一樣,日常用品一應俱全,只是靠牆的櫃子被拉了開,有被翻動的痕跡,而田甜就倒在櫃子旁邊。
來珺問這夫妻倆,剛剛發生了什麽?
宋一倩還算配合,克制著情緒,交代了出來。
搜查結束後,他們實在是累透了,就回到134房間,隨便把剩菜熱來吃完,就上床睡覺,但是田甜這回實在是餓得不輕,半夜被餓醒,就一個人到隔壁去翻零食吃,宋一倩聽著了動靜,迷迷糊糊的,知道她是去隔壁覓食,便沒有起床。
現在大樓封鎖,總共就14個人,還有個保安守樓,宋一倩就沒太擔心,翻了個身,差點又睡死過去。
但是被冷風一吹,稍微清醒一點後,她察覺到女兒還沒回來,就披上衣服出去叫人,就在打開隔壁房門時,驚現了案發現場的一幕,她當即就尖叫起來,抱著孩子的屍體嚎哭,想把她的血止住,但是動脈血都已經流成了道湖泊,胸口的血漬都凝固了起來。
來珺邊聽她訴說,邊打量田甜的屍體,血液已經發乾,一方面因為天氣寒冷,另一方面,說明人應該死了半個小時以上。
來珺雖然不怕,但對查看屍體並不在行,便想求助其他人,但一番詢問下來,得知在場的沒有醫務從業者,對人體結構的了解,估計還沒她和白木青了解。
被趕鴨子上架,來珺隻好自力更生,好在還有白木青陪著,兩個人一同蹲在屍體邊,通過致命傷的切口和形狀,判斷出凶器應該是尖頭刀具,一刀劃開了胸膛,還有一刀直刺心臟,讓這個血液中樞瞬間爆裂,血液噴發而出。
除此之外,小女孩的臉部,有紅紫色手印,應該是生前被人捂住了口鼻,掙扎著發不出聲響,最後胸口中了刀,一刀斃命後,便再沒了動靜。
田雙等得不耐煩,見她們只是打量著屍體,也不說話,忍不住厲聲催促起來。
“怎麽樣了?看出什麽沒有?我女兒就這樣擺在這兒讓你們看的嗎!”
來珺沒理他,自顧自開始分析:“從受傷的部位可以看出,第一,凶器是刀具,被帶離來了現場;第二,刺破心臟主動脈,出血量巨大,很可能會打濕凶手的衣服。這可以推斷出一點,凶手在行凶之後,快速離開,將凶器藏了起來,還換好了衣服。”
宋一倩一聽,一下子興奮了起來,眼神發直,看起來並不比田雙理智。
“那這樣……我們就去挨個搜房,誰的房間裡有帶血的刀具和外衣,誰就是凶手!”
白木青依舊半蹲著,沒接話,而是轉身看向了顧征明,“顧叔,你晚上值班時,有看到什麽人上下樓梯嗎?”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