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青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搖了頭,“怕是不行了,已經習慣成自然了。”
來珺喉頭微動,有些失落,不過好在心裡素質足夠強大,很快便接受了這個慘痛事實。
“那以前開朗的我,和現在內斂的我,你更喜歡哪一個?”
白木青不禁笑了,伸出手,想捏捏她的臉頰:“珺子呀,這個世界上,吃自己醋的女朋友,怕是僅有你一個了吧!”
來珺覺得她這話莫名其妙,一巴掌把她的手拍開,“回答問題,你喜歡哪一個?”
“都喜歡。要是開朗的你,和內斂的你,同時出現在我面前,那我肯定兩個都要呀,左擁右抱多快樂!”
來珺無言相對。
白木青見她不高興了,趕緊找補:“人之常情嘛,要是以前的我,和現在的我同時出現在你面前,你肯定也是恨不能‘一網打盡’對不對?”
“不會,”來珺面無表情,“我或許兩個都看不上。”
“哎喲喲,”白木青眼珠子一轉,狠狠地打趣,“那到時候可別像個狂熱粉一樣,為了追我摸黑起,天天給我送愛心早餐!”
來珺一時無語,“狂熱追求某人”這種事,估計下輩子都不會發生在她身上。
她體質冷,走路都冒寒氣,追人太耗費熱量了,她連自己供暖都不夠,還去追別人消耗熱量?
想都別想。
不過在話題成功被白木青帶偏之後,來珺略一思索,又反應了過來,把偏到西伯利亞去了的話題又給拽回來。
“阿青,所以你在我的潛意識深處,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地方嗎?”
意識師催眠,治療來訪者,就是進入到潛意識之中,尋找其內心的掙扎,能力越強的意識師,能夠進入得越深,在神經世界的角落縫隙裡,探索到被來訪者本人忽略的要素。
來珺對白木青的能力有信心,相信她可以深層次潛入,在神經網絡裡暢行,發現她自己都無法掃瞄到的bug。
但白木青卻給了否定的答案,“沒有,就像我剛剛說的那樣,你很健康。我在裡面待了十二個小時,就是因為我觀察得非常仔細,連小小珺奶瓶上的貼紙圖案都記得呢。”
“那你在裡面,有發現什麽禁閉之地嗎?比如打不開的門,被鎖上的箱子?無法達到的區域?”
白木青面色不變,輕輕搖了搖頭:“沒有。”
……
11月30日,珞玉市迎來了11月的最後一天。天氣寒涼,冷掉了樹上的葉子,在玉湖邊一走,腦袋頂隨時能掛上一兩片楓葉。本月中旬,葉還鮮豔成林,月底就成群結隊地下落,裝飾完樹梢,轉而裝飾人行道,與玉湖相對,鋪出了一路的秋色。
來珺和白木青,以前是從舊燕巷出來,便貼著便利店前行,一路走到意研所,不需要過馬路,方便而快捷。
但是自從楓葉脫落之後,白木青便要牽著來珺,要到樹下湖邊走一走。她腳下踩過楓葉,脆響接二連三,楓葉圍著玉湖飄了一周,像是為了恭迎她二位上班,特意鋪下的十裡紅毯。
來珺來了三年,經歷過三次落葉,雖然景色每次都引入注目,但她很少舍得多走兩步,到路對面去看一看。每次都是淡淡一瞥,便拐進了意研所,不解風情得理所當然。
但現在被白木青拉著,每天上班都要到楓樹下晃一晃,堪比閑時散步,硬生生把十分鍾的路程,拉伸成了二十分鍾。
來珺卻沒開口拒絕,每次都跟著她往湖邊漫步,看著她邊踩楓葉邊樂呵,她也學著樣子,開始一踩一個響,偶爾轉頭望向湖光島色,還有白木青被吹風得發白的側臉。
因為二人走得太有情調,丁冬專門請出了單反相機,給她倆抓拍了一張,衝洗出來放到來珺桌頭,指尖往二人中間一點,說:“你倆這樣,和談戀愛有什麽區別?”
來珺正欣賞這配色和構圖,白木青換好了保潔服,扛著抹布就來了,“當然有區別了,要是真的在談戀愛,珺子的工資應該給我花。”
“那現在呢?”丁冬友好提問。
“現在我還等著她給發我工資。”
來珺從照片中回過味來,恍然大悟,“你這麽一說,我好像確實該給你發這個月的薪水了。”
以防白木青乾著乾著跑路,來珺一般是月底給她發錢,而且發的時候還要考慮綜合因素,比如考勤如何?表現如何?有沒有惹老板生氣?回家之後有沒有想著老板?
根據她的綜合表現,來珺要酌情扣錢,在工資這一塊,可謂是拿捏得非常勤儉。
這套規則,從白木青入職開始,一直沿用至今,即使她現在成了來珺的“女友候選人”,也沒有得到任何優待。
除了想做好一個合格的老板之外,來珺其實還有深層次的考量:她想藉機來激勵白木青,讓她積極進取,早日轉正成正牌女友,那到時候可不就是不愁錢花了嗎?
丁冬見她倆這你來我往,忍俊不禁,拍了拍白木青的肩頭,笑得喜聞樂見。
“阿青呀,你加油,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隨時跟我說,我可是整個珞玉市最了解珺子的人!”
她這話一出,郝岸便飄了進來,他今天的鍋蓋頭尤其精致,額前的劉海都梳得順亮柔順,走一步都能蕩起波浪。
“怎麽就成你了呢?你是當我郝某人因公殉職了嗎?”說著,郝岸把手裡的文件往來珺桌上一放,姿態昂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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