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呀,才來就和考核部的戰友聯絡了感情!”寧欒同她一起,往公辦區走去。
辦公區分布著規格不一的辦公室,分屬於各個谘詢小組。十三個小組,一二三小組負責綜合類谘詢,四五六組主要負責昏迷類,七□□接受青少年或罪犯類,十到十二主要負責精神心理問題類。
各個小組分工不同,人員配置精簡到位。來珺一路走過,見他們都各司其職,有熟人,但也湧現了許多新面孔,近幾年總研所擴張壯大,從各地都招攬了拔尖人才。
不過像寧欒,屬於拔尖中的拔尖,坐穩了首席的位置,在總所內,已經快成為標志性面孔。
現在,這張標志性面孔笑意盈盈,滿是關切:“珺子,去辦公室坐坐吧,昨天剛買的羅漢茶,適合在這煙霧濛濛的早晨喝。”
來珺跟上她的腳步,搭了話,“真佩服寧老師的閑情,把霧霾天都過出了逸致。”
寧欒步步緊湊,沒多久就引她到了辦公室。來珺一看,心裡暗歎,不愧是首席的地盤,辦公桌邊還帶個茶水角,小書架配上搖籃椅,再加個實木仿古留聲機,小資情調躍然室內。
寧欒動作嫻熟,泡好清肺茶後雙手遞上,“其實我更佩服來老師的敬業,邀請信一發,您踏著假日的尾巴就過來了。”
總研所任務繁重刁難,這是公認的,所以升上來的意識師在欣喜之余,也會揮淚而下,道別自己原來的“舒坦”,給自己放幾周的假,享受最後的平淡。
來珺倒好,元旦節沒放完就飛了過來,嫌好日子太充沛了似的。
她接過紫砂杯,鼻尖苦味環繞,這才剛別了王所長的普洱,又迎來寧首席的羅漢,可真是一苦到底,寓意深長。
寧欒似乎今早無事,自己也端了杯茶,在沙發另一邊坐下,雙腳略分,姿態放松。態度很明顯,這是要作陪遠客,奉陪到底。
來珺其實和她不熟,她雖然在谘詢部實習過,但就是一小嘍囉,技術在這棟樓裡,屬於嬰幼兒階段,還輪不到她這樣大佬親自指。
寧欒貴為首席,卻一點也沒出類拔萃的傲氣,什麽雜事瑣事都乾,就算西裝外圍個圍裙,都和她的氣質不衝,還相得益彰——上能谘詢意識轉移,下能做表雜物打理,橫批:什麽都可以。
不過她凡事親為,倒不是因為熱愛打雜,而是身份特殊,既是首席意識師,又是高蔚來的“關門大弟子”,所長有繁事,她理應多擔待些。
來珺此次來,升調是假,調查是真,既然寧欒是最了解高蔚來的人,她也不介意耐下性子,跟她閑扯一二。
“高所長現在在忙吧?”
“他在分析室,聽取最新的研究報告,陶老師和瞿老師都在裡面,估計沒個一兩小時,出不來。”
在珞玉意研所,研究部那邊出結果了,王利園也會去把關,不過都由研究部組織,谘詢部偶爾參與。但寧欒剛剛提到的,不管是高蔚來,還是督助部的瞿以真,都算是谘詢樓這邊的成員,現在卻在忙活研究的事兒,來珺一點也不奇怪——這是總研所的畫風,一群頂級大佬,可以理論和實踐兩手抓。
不過來珺奇怪的是,一般高蔚來開會,總會捎上寧欒,但這次,所長在裡面吭哧吭哧搞分析,助手卻在外面喝茶談天,這是個什麽道理?
“寧老師,這次你沒去參會,該不會是專程在等我吧?”
寧欒飽滿一笑,就差彈個響指出來:“猜對了,你這麽積極地過來,過來之後就坐在冷冰冰的辦公室裡,這可不利於勞動積極性的發揮啊。”
來珺舉起茶杯,對她比了個敬茶的動作,表示萬分感謝,她“調查”的勞動積極性可旺著呢。
羅漢茶下肚,來珺舌尖發苦,但舌根發甜,像吃了顆包裹著苦皮的糖,滾到喉頭才化出仁來,“最近高所長怎麽樣呀,身體還好吧?”
“還行,他一個養生達人,精準控制了自個的生活習慣,不用擔心他。”說著,寧欒目色關切,“我見你也還好,比三年前圓潤了一些,看起來沒那麽弱不禁風了。”
“不,還是弱不禁風,”來珺適時謙虛,“專業能力上弱不禁風,最近遇到了些困惑,所以著急奔來,想向前輩們學習。”
“那我是相當歡迎了,有什麽問題隨時來找我,千萬別跟我客氣。”
……
來珺當晚返回賓館後,就聞到滿室的飯菜香,肉味、菜味,連米飯味兒都香氣襲人,實在是催人涎下。果然在吃這一方面,白木青從不讓她失望。
來珺見那些菜眼熟,猶豫著吃了幾口,驚喜之情達到了頂峰,“這些真是你的手筆?”
“對呀,我跑到隔壁的餐館去,跟老板討價還價了半天,終於騙到了他的灶台使用權,不過代價是雙倍的價錢——你看看,我親自買菜親自做,還得倒給他錢。”
來珺覺得香,又連夾了幾筷子,恢復了以往的爭先恐後,“店主能同意就不錯了,不過他怎麽會同意?”
“我跟他說,我家裡有個天仙似的妹妹,什麽都好,就是挑食,非我做的不吃,但家裡的灶台壞了,這幾日都做不了飯,她都快餓出病來,急需我的拿手好菜來續命。”
來珺嚼著滬江排骨,白了她一眼——你說你在自家皮就算了,還跑到外頭去皮,自己皮就算了,還拉著她下水,這可不是“坑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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