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青撿起了水果刀,就差拿出物證袋收裝,當做呈堂罪證。才經過激烈搏鬥,她臉色本來發紅,但被“心有余悸”支配著,不久便轉了白,白得生硬而冷肅,似乎現在和薛可願隔桌對坐,她能上個十大酷刑。
她擰著水果刀,露出了刀柄,舉起來問朱皓:“這是你們房間裡的水果刀吧?”
朱皓認出了刀柄的顏色,皺眉不語,但仍舊攙扶著薛可願,側身擋在她面前。
眾人還在震驚之中,沒有完全回過味來,腦子裡開著回放,回憶這幾天薛可願的林林總總,查找可疑之處。
雖然有嫌疑在身,薛沉抓住了薛可願,第一句還是問她有沒有事,怕她被水壺打出了個三長兩短。薛可願搖了搖頭,側過了頭去——她似乎不想辯解,也不願解釋。
倒是薛沉瞪向了白木青,十分不解,“你是怎麽回事呀?你之前發病,不應該是綁著的嗎?現在怎麽又放出來了!”
說著,他瞅向臥室,白木青坐過的凳子,還靜站在床邊,只是捆綁用的繩子,七零八落,散落在了凳腿處。
來珺走了過去,彎腰將繩子撿起,折了幾折,攥成長條,“不好意思各位,這是我們設計出的一個‘捕鼠器’,想要誘捕老鼠,沒提前和大家商量,就是為了保證誘捕效果。”
說完,她目光一轉,沒經過薛可願,而是直接落到薛沉和朱皓身上,充滿逼迫性,希望他倆認清現實,大義滅親。
易雙全若有所思,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面色發白,其心有余悸的程度,和白木青有得一比,“所以……小白今晚是故意裝瘋,然後小來你綁她的時候,只是做了個樣子,然後今晚你又值班,房門是打開的,就是為了製造一個‘易於下手’的假象,吸引凶手現身?”
來珺看向易雙全,心裡滿是欣慰,隨著腦傷的愈合,易雙全的反應也是與日俱快,和最開始的暈暈糊糊大不相同,總算能跟得上速度了。
“而且不知道大家之前有沒有發現,我們的受害者,都具有兩個特征:女性、獨身時,這就說明凶手的戰鬥力不強,需要挑人和挑場合。今晚的241房間,我被捆綁,毫無威脅,小珺值班,房門打開,外面的房間裡相當於就她一個人:女性、獨身,都具備了,也就是下手的大好時機。”
說著,白木青雙手一開,像在為大家展示完美的“凶殺案現場”。
如果說之前的水果刀是石錘,那現在關於捕鼠的設計說明,就是金剛錘,就差在錘底刻上“真凶”兩字,蓋在薛可願的腦門上。
田雙、宋一倩和詹平,等這一刻等了太久,聽完後眼冒綠光,恨不能當場扒拉過來珺的手裡的繩子,把凶手給綁上,就地正法。
薛可願一身狼狽,被圍在房間中央,居然全程安靜,聽來珺和白木青陳述完畢,似乎也覺得證據太過確鑿,半天都沒吭聲,只是喘著粗氣,說話都斷斷續續。
“……我知道你們不相信,但我真的不是凶手,我今晚接近小珺,也沒想過要殺她……”
“你拿著刀接近她,是想給她削個蘋果嗎?”徐潔終於和眾人同步了步調,直勾勾盯著薛可願。
“我……我是怕晚上出來不安全,所以拿著把刀防身。”
“既然你知道晚上不安全,你為什麽要出來!?”詹平又上前了一步,逼著朱皓帶著薛可願往後退避。
“因為……”薛可願平時也算是伶牙俐齒,牙關一開一合,便能抖出兩妙語,一針見血,但這次卻牙關堵塞,說話說得像生鏽的齒輪,轉一次卡十下。
“其實我是對半夜值班這事……實在放心不下,之前也有值班,但是每晚都會死一個人,再加上這次的值班人是小珺,還有一個失心瘋的姐姐需要照顧,我擔心會出事,就想來替她值班。”
來珺交抱雙臂,一隻手上還勾著繩子,“可是為什麽你見我準備呼救時,朝我撲了過來?”
“因為我看見你的反應後,也突然意識到了,那種場景下,我太像是凶手了……所以不想你發出動靜,引來其他人……”
薛可願逐漸鎮定下來,但眼光依舊飄動不定,落到了易雙全身上,落到了田雙身上,最後落到白木青身上,又飄了開去。
薛沉臉漲得發紅,開始幫腔:“是呀,看見她站在你身後,你問也不問,就準備叫嚷,太容易引起誤會了!”
來珺難得地笑了,她原以為最難的是抓住凶手,沒想到在抓住之後,還有這等麻煩事兒,有人想要推翻眼見為實的事情。
沉默了須臾,她看向了朱皓,朱皓一直處於沉默狀態,在來珺看來,他是個大好的突破口,至少不會無理幫腔,或他本來就是幫凶?
“我記得之前陳述不在場證明時,皓哥你一直都說,薛姐就睡你旁邊,你能作證她全程沒有離開過。那今晚呢,你有感覺到她離開了嗎?”
第114章
對於來珺的問題朱皓反應得艱難。之前他信誓旦旦,很大程度是出於對薛可願的信任,但現在證詞不攻自破連信任都顯得岌岌可危。
因為朱皓的猶疑場面一度接近失控——死了親人的幾位壓製已久,心裡早就把凶手用十大酷刑凌遲了千百遍見他猶豫便默認為是承認,當即便將薛可錘為凶手渾身殺意騰騰,準備上前去收拾人渣。
來珺再一次發揮了□□的作用提醒即將失控的諸位:目前最要緊的是找到失蹤的管姨和被偷的屍體,如果直接就把凶手給殘了、剁了,是打算一輩子困在這樓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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