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珺不再說話,低頭繼續翻找,相比旁人,她找得更加認真,比如找暗格,別人只看一遍,敲一敲、拍一拍、聽一聽,選瓜三流程,但來珺會親手摸查,钜細靡遺,不放過任何一個旮旮角角。
白木青全程緊跟著,好像一刻沒出現在她的視野裡,愛就會消失。
其實除了她倆,其他的家庭成員間,也會互相交流,不過來珺有意留心了一下,主要是薛可願和薛沉,以及詹平和周英自之間對話——薛沉和周英自身體不太好,得隨時關照著。
整個隊伍尋找的時間,橫跨了大半夜,從凌晨五點到早上十點。這座大樓裡,白天和黑夜已經顛倒,集體墮落成了變異物種,晝伏夜出。
隨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入內,大家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們已經搜了那麽久,但整個二樓還沒過完,到了245,還剩最後三間。
詹平檢查完牆壁,從梯子上下來,累得東倒西歪,往床上一坐,再一次忍不住“奇怪”。
“真是神奇,這些空屋子的主人,現在都被困在外面,他們應該更急才對呀,都沒有想辦法破開大門進來嗎?”
“肯定想了辦法,估計被警察阻止了,這麽多天門都沒打開,倒是印證了我們的猜想:開門的辦法只有一個,就是找到管姨。”薛可願抹了把汗,站著用手扇風,她體格偏瘦,生就一張斯文臉,一看就不擅長體力活,一累就滿頭大汗。
來珺給了薛可願一個肯定的眼神,目光在四面牆上遊尋,“沒錯,所以我們無論如何也要找到她。”
這不僅是離開這座圍樓的鑰匙,也是破解“失蹤一案”的密匙。
見他們居然停下來聊天,田雙少見地沒發脾氣,因為宋一倩的體力再次不支。昨天田甜遇害後,她因為滿腔憤恨,還能撐著精神頭,跑上跑下地找人,但現在耗了一天,喪女之痛帶來的衝擊突顯而出,她比旁人更加憔悴,像極了風中殘燭。
為了活人的身體健康著想,搜查工作到此暫停,先回房休整,這次休息時長定為四個時,閆明鑫、朱皓、周英自負責做午飯,中午兩點之前,務必全部做好,不能耽誤搜查的工期。
並且為了保證休息時,凶手不會把屍體轉移到已找過的房間,需要增加巡邏力量。之前是顧征明和易雙全兩人坐鎮,還是出了事,這次大家一致決定,在安保上狠下功夫。
現在唯一可以排除嫌疑的,就是田雙和宋一倩,宋一倩需要休息,田雙就站了出來,和青壯年朱皓一起當值,兩人往那兒一站,就是手撕凶手的架勢。
回到房間之後,白木青沒急著睡覺,而是尋求來珺的意見,問她準備怎麽安排這寶貴的四小時。
來珺再一次發揮了勞模精神,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小筆記本,開始梳理線索。
“你要是累了就睡會兒吧,我把線索再理一下,現在除了田雙和宋一倩,所有人都有嫌疑。”
白木青已經脫了外褲,鑽進了被窩,棉被包裹住雙腿,整個人暖和了不少,不像之前在走廊,凍得兩條腿兒打顫顫,把她的大長腿都凍縮骨了。
“珺子,你覺不覺得田甜當時的死法,很像是……手術失敗時的情景?”
胸腔剖開,心臟割破,血液汩汩外湧,切口是鋒利的刀痕。
“對,”來珺動起筆來,“所以這再一次加大了顧征明的嫌疑,不過也不能完全肯定,因為這裡是易雙全大腦中的迷境,他最害怕的就是手術失敗、血流不止的場景,所以很可能影射了進來,成了凶殺案的畫面。”
白木青點了點腦袋瓜,表示認可,她見來珺手裡不停,手速如飛,忍不住問:“那你現在在幹嘛?”
“我在模擬犯罪,就是假設顧征明是凶手,試著還原他的作案軌跡,檢查有沒有矛盾點。”
白木青又點了點腦袋瓜,一個腦袋恨不能分成十個來點,好像不管來珺說什麽,她都傾情肯定。
一時間,來珺坐在木桌旁,背對著她,她一手撐床托腮,一手放於腰間,好好的一副妖嬈睡姿,竟然無人欣賞。
白木青頓感被窩裡空落落的,不忍直睡,便伸出手,拍了拍身邊的被窩,眼睛黑得發亮,一臉期待。
“好妹妹,上床來,床上暖和。”
來珺低著頭,眼皮都沒抬一下:“不了,上床還要脫衣服。”
“被窩裡多舒服,可以促進血液循環,推動腦細胞活躍,加速大腦運轉,沒準理著理著,就把凶手給理出來了!”
這下,來珺抬起眼睛,總算看向了她——要是換個人,她絕對會裝作不解其意,讓對方有事說事,沒事躺屍。但現在的白木青不一樣,她可是她的女友候選人,是女友培育對象,來珺於情於理都應該對她好點,況且這種“對她好”,還越來越情不自禁。
不消對方多勸,來珺麻利地脫了褲子,隻留一條純色內褲,翻身上了床。被窩裡已經被白木青暖熱,進去之後,一身溫暖,舒服極了。
床可以升降,來珺便將床頭翹了起來,半靠半坐,方便寫字。一邊的白木青果然貼了上來,下巴枕在她肩頭,眼巴巴看著她,嘴裡還不安分,吹她外衣的羽毛玩。
那羽毛潔白又輕巧,在帽子周圍長了一圈,白木青一吹,它就打擺子亂飛,雖然沒擋住寫字,但總歸有東西干擾視線。來珺嘗試了幾下,都會不自覺被羽毛吸引,最後她眼睛一斜,沉聲道:“你坐起來,坐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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