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西問:“小浩到底是什麽情況,少管所一點責任也沒有?”
郝岸答:“司法機關和咱們所,都深入調查過了,確實沒有發現違規現象,不過您放心,小浩的情況我們會跟進,您每周帶他過來做谘詢,我們會盡最大可能查清病因,進行治療矯正。”
孫西又問:“可是好好的一個孩子,怎麽會變成這樣!你們現在有什麽頭緒嗎?”
郝岸又答:“暫時沒有頭緒,不過當務之急,是使他的神智恢復正常,也許正常之後,他自己就能講出原委。”
答完,郝岸笑得“言不由衷”,他當然不可能告訴孫西:少管所沒有問題,但疑似咱們意研所內部有問題,意識師正忙著從你兒子身上取證呢,傳說中的狠起來連自己都查。
……
幾經波折,來珺和白木青二位,又回到了那間服裝店——娉婷衣店,這是故事開始的地方,來珺和白木青兜兜轉轉,終於故地重遊。
原來的店員接待了她們,熱情依舊。
“這位美女,你可以試一下雪紡長袖連衣裙,穿上之後特別仙。”說著,店員看到了後面那位。
“女士,你比較適合闊腿西裝褲,烏賊棕色,黑皮帶一扎,顯得乾淨颯爽。”
白木青:“胡說,我明明適合淡黃的小長裙!”
來珺今天心情不錯,見自己的“愛妃”喜歡,轉手就給她買下淡黃小長裙,讓她提著開心一下,就當是入職以來的員工慰問品。
她倆一路挑過去,到了試衣區,木門上的方鏡,再一次映照出二人的身體輪廓。
經過上一次意外,來珺警惕而視,沒有貿然靠近。白木青貼於她的身側,朝鏡中打量了片刻,忽然在她耳邊低語:“你有沒有發現,這鏡子裡面的身影好奇怪啊?”
“怎麽奇怪了?”來珺越發警惕。
“我們兩個的身影,太過於般配了!”
鏡子裡,來珺狠狠翻了個白眼,恨不能把整個眼球翻出去,讓白木青和“白眼鬼”般配去。
來珺看向店員,落回了黑瞳孔,“這扇門後面,似乎沒有地板,下面是空的?”
店員一愣,連忙點頭,“啊對,後面是空的。”
“那為什麽不做好防范措施?”
店員被問,一時間囁嚅起來,窘迫中摻雜著委屈,“其實之前裡面是有地板的,可以正常使用。可是後來經歷了一場大地震,地板塌陷了,我們補了幾次,但是余震斷斷續續,地表還總是開裂,很少有客人來,所以一直沒來得及貼警示通知。”
白木青聽她說著,伸手拉開了木門,往裡望去,下面果然還是一片混沌,各種光影碎片翻湧,才窺到一鱗半爪,就又消失不見。
這間試衣間給來珺留下過心理陰影,但此刻白木青蹲在前方,她安全感爆棚,也湊了上去,一同觀察。
兩人就撐住門框,保持俯視的姿態,店員瞧她倆這架勢,似乎還看上癮了。
“這下面是什麽?”
“不知道,”店員抱著衣服,一臉茫然,“每天都在修葺店面,沒時間關心下面呢。”
白木青抬手就把衣袋扔了下去,跌進混沌之後,如鐵入熔漿,起伏了兩下,便不見了蹤影。
來珺瞥了她一眼,面色不明:“你怎不把小黃裙扔下去?”
“不了,”白木青連忙抱緊裙子,“這是你給我買的,回家供著都來不及呢,哪敢扔?”
她抬頭,剛想詢問店員,還有沒有東西可扔,卻發現對面懸掛的衣物上,花紋開始扭曲變形,原本平行的紅藍線,給擰成了雙色大大卷。
這是余震的跡象,白木青立刻牽起來珺,帶著她走出店門。
來珺抬頭一看,粉色的招牌上痕跡斑斑,東落一塊西缺一片,明明娉婷兩字意蘊無限,卻偏偏掉得只剩“女女”二字,意蘊越發深不可測。
剛剛情況緊急,白木青牽上了來珺的手,但此刻余震未來,一切安好,她卻不想放開,就當是忘記了這回事,隻想手牽手,往街頭走一走。
經過上一次余震,地上的裂紋蔓延向道路兩邊,房屋已經不人不鬼,不是少了頂樓,就是坍了底座,水泥磚塊齊齊外露,但還有店鋪堅守一隅,在這落日街頭,早早開了夜燈,霓虹閃出了店名的輪廓。
所以街頭破敗,但又沒完全破敗,若是心平氣靜,挑目望去,甚至能欣賞這幅晚霞下的蒼涼。
平日裡,兩人忙得無暇談情,只能在日日相處中自由發展。但此刻在這落日街頭,難得閑適,給了感情流淌的縫隙。
來珺的手掌溫軟,但指尖卻生涼,像是沒完全捂熱的玉笛,因為經常拿筆,中指外側骨節上有處小繭,摸起來觸感不一。白木青心裡描摹她手掌的模樣,指尖也跟著遊走,在手掌間一一撫過。
來珺察覺到後,並未抬手抽出,而是棲身於她掌間,任她撫弄。
她甚至想她再得寸進尺一些,不要如此“遵紀守法”。
白木青雖然愛撩,但每次都點到為止,保有本質上的克制,連現在牽個手都小心翼翼。來珺本是禁欲的性子,都被克制得有些苦惱,欲速而不能——她其實很想主動靠近,加深關系,但礙於對方腦子裡還殘存著個前女友,若她主動,總感覺是上趕著當小三……
所以她無聲地把主動權交給了白木青,希望她能主動出擊,在來珺看來,這也意味著,她在試著放下舊的女友,接受新的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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