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田雙和詹平同時走向了顧征明,來珺和白木青雙雙站了起來,徐潔也是一急,生怕再來一場暴風驟雨式的摧殘。
在場三個青壯年,有兩個都加入了“暴躁陣營”,剩下朱皓一顆獨苗,不敢正面碰,只有好言相勸——
“先別動手,別動手,把事情搞清楚!”
來珺快步到顧征明身邊,她見識過田雙和詹平的瘋悍,雖然可以理解,但是並不利於破案。
田雙給來珺面子,停在了離顧征明五十公分的位置,指著他的面龐:“你最好老實交代,醫藥箱裡的麻醉劑是怎麽回事?”
易雙全替他開了口,“保安室裡配有急救箱,這個是規定,但是我們的大樓裡住了幾位容易突然發病的病人,所以除了尋常的藥物外,還配其他的藥物和設備,甚至還包括除顫儀,救急用的。”
白木青十分好奇,禮貌提問:“可是就算備有,你們會用嗎?”
“黃保安會用的,他之前是救護車護士。”
“那他現在人呢?”
“不是給關外面了嗎?”
眾人沉默了一陣,都不知該說什麽。半晌,來珺似有所思,“那急救箱裡,有剪刀和其他的刀具嗎?”
“有的,我印象中是有的。”
“這樣看來,閆明鑫拿的那把水果刀,還真不一定是凶器啊……”白木青低聲嘀咕了一句。
言外之意,凶手可能同時用了急救箱裡的麻醉劑和刀具。
田雙聽清了這話,反身一巴掌,將顧征明推到了牆上,一手扣住他的手腕,一手卡住他的脖子,之前未能完全發泄的憤恨,再一次噴湧而出。
易雙全撲了上去,死命地攥著他的胳膊:“急救箱的保管我也有份,你怎麽不來抓我啊,你來抓我啊!”
田雙乜了他一眼,怒其不爭,“易大叔,希望您死去的老婆見你這麽慈悲,能為您拍手鼓掌。”
“她沒有死,她只是失蹤了,失蹤了!”
易雙全的眼睛瞪得又直又大,情緒眼見著失控,快要和田雙打起來。
來珺立刻提高了音量:“田雙!雖然說保安是最能接近急救箱的人,但其他人也有機會進入拿走,你要知道,他倆巡樓時,保安室是沒人的!”
田雙順著手上的力道,把顧征明扔到了一邊。顧征明被松開後,反而失去了支撐,倚著牆慢慢滑了下去,易雙全忙去攙扶,讓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無聲拍撫他的背脊,聊表安慰。
田雙走到餐桌邊,實在是氣不過,踹了腳桌子腿。端端正正的大桌,差點被他踹成三級殘廢。
“媽的,現在誰都像凶手,但是誰都不能碰,太窩囊了,太他媽窩囊了!”
……
膠著之中,薛可願看向易雙全和顧征明的背影,盯了半晌,最後目光挪開,落到了那把嫌疑凶器上。
“所以我們現在搜樓,是不是需要注意一下醫療物品了?”
對於日複一日的搜查,眾人都身心俱疲。每一次凶殺來臨,現場淋漓,似乎凶手都呼之欲出,但聚一起分析完畢,發現最後還是得搜查,能做的也僅此一項——他們一沒有監控,不能查看個人的行動記錄;二沒有醫學手段,不能確認凶器特征;三沒有手機信號,不能求助外界幫助。
所以只能自力更生,繼續充當搜尋大隊。
只不過這次,閆明鑫和顧征明沒有加入進來,閆明鑫因為嫌疑太大,而顧征明因為身體不便,外加上也有嫌疑。田雙和詹平對他倆的意見頗大,放話說誓死不和嫌犯同伍,怕被他倆一刀捅死。
所以這次,宋一倩和薛沉留在了243房間,看守嫌疑人,並且加以問話。
趁著搜尋的間隙,來珺總算找到了機會,和白木青交頭接耳。白木青憋壞了,老早就想和她交換意見,此刻見她有話要說,便主動靠近,把耳朵給湊了上去,讓她隨便用。
“阿青,你覺得閆明鑫的嫌疑大嗎?”
“你指的是現實中,還是圍樓裡?
來珺想了想,先挑了一個:“先說現實中吧。”
“現實中的話,嫌疑不算大,我感覺那不能構成懷疑條件。”
現實中,閆明鑫是易雙全的學生,又是他的助手,但因為天賦一般,不管是在平日的練習,還是正式手術中,表現都差強人意,而易雙全屬於對人溫柔,對事變態的狠人,因為技術問題訓了她好幾次,之後便把鍛煉的機會,更多地分給了另一個助手,宋朗——他和閆明鑫同時進入珞一醫院,但現在能在手術中充當主力,讓易雙全安心地給他當副手。
案發前,閆明鑫的狀態比較消沉,和易雙全的關系也模棱兩可,但白木青和來珺讀完她的資料後,一致覺得,她的作案動機不大,相比起手術的失敗和工作的糾紛,只是被主任醫生訓斥了幾次,其嚴重程度,好像得靠邊站站。
來珺同意白木青的判斷,接著問:“那在這圍樓中呢?”
白木青壓低了聲音,歎了口氣:“目前她嫌疑最大了,畢竟詹平親眼目睹了她在案發現場,而且到現在都無法排除,她手裡的水果刀是凶器的可能性。”
來珺頷首,她望向詹平的背影,寬厚挺拔,可以背起大樓裡的任何一個人,但剛剛在房間裡,他抱著周英自的屍體,彎得抬不起身來,那份痛失至親的痛苦,能直穿脊柱,攔腰折斷所有的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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