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配合講話的內容,王利園還帶上了所長專用微笑,嘴角上揚,顴肌提起,笑得親和又權威,笑出了“官方認證,質量保證”感。
2組的四個人,除了來珺,都配合得陪笑,但心裡卻是一副苦相,知道後面肯定還有個轉折句,沒準是個鬥轉急下。
“不過呢,”王利園換了口氣,“雖然警方對你們的業務能力表示了讚歎,但安家對這事,可謂是相當不滿意,質疑你們的職業道德,甚至還向市政府舉報,要調查你們的從業資格,以及職業道德考核結果。”
這話說完,王利園又是一頓,目光在四人面龐上掃瞄了一圈,最後停留在來珺身上。
“當然,對於你們,我肯定是放心的,不管是專業能力,還是職業道德,都是經過專業的考核認證,沒有任何問題。”
說著,她的目光挪位,轉到了白木青身上,“可是這次安先生提到,谘詢2組的工作人員,一共有4名,其中還包括了白女士。我對他這個說法很是驚訝,便查了所內的刷臉進出記錄,發現還真的確有其事。你們組的外出活動,好像經常帶著白女士一起呀!”
這話雖然說得客氣,但其中的質問性,已經透過標點符號蔓延而出,瞬間拉低了室內氣壓,為一場致命詰問鋪墊。
在場四人,心內都一緊,互相交換了眼神。
雖然王利園已經非常懷疑,但終究是懷疑,刷臉記錄顯示,他們整個組進出的時間差不多,但並不能證明,他們就是一起行動的,也可以是一起出去後,來珺帶著郝岸和丁冬辦正事,而白木青把衛生打掃完,就提前回家了。
四人都知道還不算石錘,但都沒有出聲辯護,因為王利園的懷疑確有其事,他們確實膽大包天,窩藏了外來人員,若此刻咬死了不承認,把王利園惹大發了,她調取街道、監獄的監控一看,可不就是實錘本錘了嘛?
所以來珺她們互相交換眼神,都沒著急吭聲,在醞釀更周全的回答。
現場有片刻的死寂,越是這種時候,越怕無人說話。因為安靜的間隙,不是喘息的契機,而是審訊的放大鏡,能把受審對象的心虛,照得分毫畢現。
郝岸受不了了,忍住撓鍋蓋頭的衝動,率先開了口。
“所長,是這樣的,我們組之前外出工作時,就覺得缺點人手,我、珺子、丁冬,三個人都忙正事去了,很多雜事無人打理。這次阿青被招了進來,我們看她年輕力壯,而且因為都是年輕人,沒幾天就混熟了,再加上她本人也比較熱情,願意為我們打打雜,所以就帶上她了。”
這話郝岸說得順溜,氣息充足,一臉的煞有其事。但是來珺知道,不是他心理素質頑強、腦筋靈活,臨時編了這麽個理由,肯定之前因為提心吊膽,提前把說辭想好了,現在出了事,就直接搬出來用。
這次果然是用上了,但使用效果卻不那麽好。
“嗯,確實有這麽個問題,之前1組和3組,也跟我反映過,外出調查的時候,有點缺人手,不過你們這次的外出地點,是園島別墅區,安太太專門派了侍者接待你們,你們是缺什麽人手呢?專業意識師人手嗎?”
郝岸嘴巴張了張,一時想不出過得去的答覆,腦袋都快憋得冒煙,趕緊撓了一把鍋蓋劉海,釋放焦慮情緒。
丁冬慌忙打圓場,笑著緩解尷尬:“安太太的接待,確實很周到,不過這次安鈺的案子,比較特殊,谘詢時間比較長,有時我們需要留宿在她家裡,考慮到得準備一些私人的衣物、要用到的設備等等,我就讓阿青跟著去了,免得我們又要收拾東西、又要打包清理,耗費很多時間。”
王利園聽了這話,笑了,不過笑得非常淺淡,就動了一層皮,下面的肉仍舊繃著嚴肅的僵硬。
“好,安先生家裡有特殊情況,那市監獄呢?這麽嚴肅的地方,珺子你為什麽要帶白木青一起?”
這話問得,郝岸和丁冬就算臨場反應再快,都不知道該怎麽圓,不由地看向來珺,不知趁著剛剛,他倆承擔火力的間隙,她那邊有沒有想出更好的說辭?
來珺左胳膊放在桌面上,身子放松,微微靠向會議桌,一臉淡定,似乎是“心中有方,遇事不慌”。郝岸和丁冬瞟到了她的側顏,心裡都不免安穩了幾分,感覺她穩得一匹,有大招沒放,似乎能安然度過這關。
“不好意思王所長,有件事我一直沒有說,因為怕您不會批準,所以先斬後奏了。”
王利園聽罷,之前的嚴肅淡了幾分,轉而更多的是好奇。
其他三個人,都不約而同看向她,既緊張又興奮,不知道這是要拋出什麽絕妙的借口。
“阿青她,是我的女朋友,最近的幾個案子都比較棘手,您也看到了,我已經到了要被投訴舉報的程度,所以在處理個案期間,壓力特別大。而有阿青陪在身邊,我的壓力會減緩很多,她就是我的減壓棒。”
說著,來珺做戲做全套,眼神深情脈脈,看著身邊的白木青。
“阿青前段時間失了業,我就想讓她在所裡工作,一來她身強力壯,可以把衛生做好;二來,這樣離我也近,偶爾和我說說話,能幫我減減壓。其實她在我身邊時,我們倆的工作效率都有提升,但我怕這算是‘辦公室戀情’,說出來影響不太好,就一直沒讓其他同事知道,也沒有告訴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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