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溪上前撿回了剛才飛出去的彎刀,上下端詳了一番,繼續說道:“離魂散,當兵器接觸到空氣的時候,它就開始緩慢逸散,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打鬥,你的彎刀上恐怕已經沒有藥粉的殘留了。你認為我抓不到證據,所以才敢這麽大言不慚地否認,對嗎?”
那年輕人卻瞪大了眼睛,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宋師姐,您不能毫無根據就誣陷我。”
“你叫嚴之行,你叔叔嚴碚是第五大隊的大隊長,隻憑你的本事,恐怕還搞不到離魂散。”宋溪眸子裡逐漸變得幽深,她順手把彎刀扔到了嚴之行的腳下,然後轉頭看向擂台側邊,“嚴大隊長對我這個護衛隊統領的身份好像不怎麽服氣。”
周圍護衛隊的弟子刷刷刷都把目光投了過去,目光中央的是個穿著大隊長製服的中年男人,蓄著一把絡腮胡,身形高大,臉頰上一道深深的疤痕,周圍的橫肉虯結在一起,看起來有些可怖。
他抬頭,和宋溪是四目相對,眼眸裡濃濃的凶煞氣。
宋溪淡淡說道:“不服,就用自己的實力打回來,沒必要耍這些把戲。我隨時歡迎你們挑戰我的位置。”
嚴碚嘴角上揚,臉上的傷疤跳動:“不只是我不服,大隊長都不服氣。我們在護衛隊裡盡心盡力這麽多年,就因為你師尊是韓首座,所以就能來壓我們一頭嗎?他們都知道你和少宗主關系匪淺,怕得罪了少宗主。你既然說了這句話,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看到這兒,薑亦雪稍稍皺了皺眉,她原本只是來找宋溪說一件事情的,卻沒想到看到這一幕。
可最終薑亦雪還是沒有現身走出去。嚴碚說得對,宋溪不能因為師尊是韓硯蘇或者和薑亦雪的關系就讓人心服口服,八年前她能護著宋溪,但現在不能。
而且薑亦雪又想起了雪千城的話,成鳥越是護著雛鳥,雛鳥的依賴心就越強。
她之前是對宋溪太好了,所以才讓宋溪在她面前一直長不大。
嚴碚話音未落,已經站在了擂台上,右手橫握一把闊刀,黑色的刀,刀型粗礦,很符合他本人的氣質。
氣勢驟然從嚴碚身上爆發出來,天級後期的實力,在大隊長這一層次算得上是頂尖的人物之一。
“你準備好了嗎?”宋溪眉角微揚,眸子裡冷冷的殺意頓時就把嚴碚身上的氣勢壓了回去。
靠著氣勢壓人,是強者面對弱者的時候最實用的方法,能夠迅速削弱對方的實力。
宋溪的實力看上去不如嚴碚,但絕不會中了這一招,前世的幽冥王如果在氣勢上被人壓倒了,那才是可笑。
有些難纏,嚴碚微微皺了皺眉,神色逐漸認真:“我若是輸了,任憑懲罰。”
斬芒劍品級不高,但是每次和嚴碚手中的劍的碰撞都不落下風。
原本臉上帶著嘲諷笑意的嚴碚逐漸開始認真起來,神情也凝重起來。不知為何,明明有十成的實力,可是在宋溪面前卻仿佛被壓製了一樣,只能發揮出來八成。
而且宋溪的經驗竟然比他這個大隊長還要豐富,闊劍本就不靈敏,她就憑借著靈敏,總是能四兩撥千斤地躲開闊劍身上的力道。
這樣下去是贏不了的,嚴碚雖然外形粗獷,說起話來也是粗聲粗氣,但能居於大隊長位置這麽久,就足以證明他不是個莽夫。於是他很快就發現,宋溪的弱點就在於她手中的劍。
這把斬芒劍是薑亦雪當年送給宋溪的,宋溪小時候適用,但是現在用就非常勉強了。宋溪手裡還有把品質較好的若風劍,但這把劍是薑亦雪送給「明幽」的,宋溪不能拿出來。
於是,發現了弱點之後。嚴碚就換了打法,從原來攻擊宋溪的打法變成了把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宋溪手中的劍上。
斬芒劍逐漸落於下風,甚至劍芒都開始變得不太鋒銳。但是宋溪卻容色不改,眸子裡仍是淡淡的肅殺。
然而就在嚴碚充滿著信心,認為自己馬上就能取勝的時候,他忽然看到對面的宋溪輕輕的勾唇笑了笑。
倏忽一瞬,面前的宋溪失去了蹤跡,他的頸上傳來一陣微微的痛。
“我以為你有多少本事,原來不過如此,再玩下去也沒意思,你認輸吧。”
宋溪手裡的短匕首已經壓在了嚴碚脖頸之間的皮膚上,稍微一動,嚴碚就能感覺到刃尖的鋒利。
玩兒?台下看著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嚴碚是天級後期的實力。然而就不過短短一會兒就在宋溪手下變得如此狼狽,著實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嚴碚的神情也不太好看,剛才是他說不要宋溪留手的,從剛才宋溪最後爆發出來速度和身法來看,前面他們那些有來有往的交手過程,對於宋溪來說的確是「玩」,前面那些簡直就是宋溪在羞辱他。
然而嚴碚是個重承諾的人,說出來的話向來都是一言九鼎,他的面色之間有些掙扎,最後還是低下了頭,緩緩說道:“我輸了,任憑懲罰。”
宋溪淡淡說道:“挑戰我是你的權力,輸贏勿論,我沒理由懲罰你。”
然而宋溪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挑戰的事放到一邊,嚴之行的事情可還沒結束。”
哪怕經過這一番打鬥,宋溪身上的黑衣不然半分塵埃,鬢發整整齊齊得沒有半絲半毫的凌亂,始終都是神態從容的樣子。
“此事是我幫他的,我本家隻進來這一個侄子,他運氣不好,有實力,但是始終差點兒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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