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有點崩潰。到底是她說話的問題,還是薑亦雪閱讀理解的問題?
可這種事情哪裡說得清楚。而且憑借魅的腦子,也想不出什麽妥帖的話來解釋這個矛盾。
在慌亂之中,魅只能手忙腳亂地接住了青蓮劍的一道劍氣。劍氣不是殺招,卻堪堪擦著魅身上的衣料而過,驚起的勁風掀起衣角隨風搖晃,甚至削下了一小塊衣料上一小塊紅紗。
魅的衣襟微微一散,她下意識用手遮住了衣服,氣得跺腳:“薑亦雪,你講不講道理,之前明明就是你們蒙騙我,現在來了我魔界的地盤還敢這麽囂張?我哪有辱及你的師門,正道之中,我最敬佩的就是雪千城……”
薑亦雪收起了笑容,話語裡滿都是嚴肅:“可我覺得你剛才的話就是對師門的大不敬。”
“動手就動手,我怕你不成?”魅生性驕傲,而且就是一根筋的腦子,認準了事情就一條道走到黑。
譬如喜歡秦煥川,譬如為了綺月仙草的內丹蟄伏在東玄滄海那麽多年,再譬如就是看不慣宋溪和薑亦雪……
連她自己的都搞不清楚到底是因為被騙,還是因為當時薑亦雪在她面前秀恩愛,傷到了她脆弱的內心。
“不怕就好。”薑亦雪清淺的眸子輕輕彎了彎,臉上帶著滿是深意的笑容。
雖然不夠機靈,但是對危險的感知很敏感。
魅的手心之中剛剛翻騰起魔氣,忽然就有種危險到來的直覺:“不好,有陷阱……”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她這句話還沒說完,薑亦雪就已經隨手抽下了發上的翠玉發簪,指間微微用力,一座氣勢轟然的殺陣呼嘯而出,片刻之間就把魅籠罩其中,濃重的威壓,殺氣滔天,周圍空氣中的魔氣都不得不暫避鋒芒。
薑亦雪和宋溪不一樣,她使用的仍然是靈力,實力在魔界這種地方會受到極大的壓製。
她才不會直接去和魅硬碰硬,她的實力被削減,魅的實力被增強,肯定是一場惡戰。
她的目的也不是魅,只是想隨口找個理由引魅出手,把這攤渾水徹底攪渾。
果然,齊越雖然一直和宋溪招式之間有來有往,但是在殺陣籠罩住魅的瞬間,他的注意力頓時有一瞬間的搖晃,余光忍不住看向了這邊的殺陣。
他能看得出這陣法出自宋溪的手筆,宋溪師承韓硯蘇,哪怕齊越並沒有見識過宋溪的陣法,也能猜得到宋溪在陣法上的造詣不低。魅本身實力大半都在魅功上,如此被殺陣壓製……恐怕是凶多吉少。
就在齊越分神的瞬間,若風劍的劍氣已經重重地拍到了齊越的胸膛上,上面附著的凶煞之氣逼得齊越連連往後推了六七步,胸前的衣料稍稍破損,浸出殷紅的血色,連帶著他的面色都微微一白。
薑亦雪揚起來的手微微下壓,殺陣瞬間啟動,洶湧澎湃的殺意和融在殺陣之中的幽冥之力蓬勃而出。
“不好。”齊越臉色一變,竟然直接舍棄了咄咄相逼的宋溪,騰身鑽入到了殺陣之中。
殺陣的氣勢太盛,魅嚇得都有些愣住了。可周圍運轉的陣紋似乎又都在躲著她走,她被困在殺陣之中寸步難行,但是卻一點傷勢都沒有。如此聲勢赫赫的殺陣,居然只是用出來了困陣的作用。
看似沒有什麽危險,可周圍的殺氣太重,大有魅只要稍稍反抗就發動攻擊的意思。魅一時想不到破陣之法,只能乖乖站在了原地,警惕地看著周圍的陣紋。
然而就在此刻,忽然一道人影鑽入到了殺陣之中。齊越的拳頭直接和陣紋正面相撞,那流轉的陣紋頓時化作漫天光點消失在空氣之中。齊越也不通曉陣法,用的是最簡單的破陣之術——直接用魔氣硬捍陣法,打出一條路來。
作為魔界第二人,齊越的實力向來不容置疑。這些讓魅頭疼不已的陣紋竟然沒有傷到齊越毫分。
他就已經來到了魅的面前。
雖然殺陣沒有發動攻擊,但魅身上的衣衫早已變得凌亂。
她身上的衣衫本就是嫵媚清涼的風格,被稍微劈散了幾根衣帶就顯得格外狼狽。
齊越愣了一下,稍稍挪開了目光,然後從儲物器裡取出一件披風丟給了魅。
“披上。”齊越轉了身,語氣依舊有些僵硬,“這陣法很危險,跟在我身後,別亂跑。”
魅愣了一下:“哦……”披上了這件帶著陌生氣味的披風,乖乖地垂眸跟在齊越的身後。
雖然這殺陣傷不到齊越,但是損耗了齊越不少的魔力。
而且他在切磋之中隨意舍掉對手,卻插手別人之間的爭鬥,在魔界的規矩裡,這算是臨陣脫逃,直接算作是負。
齊越倒也光明磊落,除了殺陣就對宋溪說道:“我承認我輸了,統領之首的位置也是宋姑娘的了。”
魅卻仿佛一下子驚醒了,語氣裡全都是恨鐵不成鋼:“你傻不傻,你可以贏的,你幹嘛來救我?我又不需要你救,那陣法看起來很厲害,可也沒傷到我。就是個沒腦子的傻大個……”
齊越無奈地歎了口氣,回頭輕聲道:“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
“不能……”魅的話沒說話,卻看到了不遠處的秦煥川,微微一愣,面上飛起紅霞,微微垂下的眸子裡帶著師絲絲縷縷的媚意,“尊主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秦煥川和衛祺是打算看場好戲的,卻沒想到居然是這麽草草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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