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比零。
我在心裡哇哦了一聲,心想那個女孩子,長得還挺漂亮,鼻梁高挺,眉眼深邃,乍一看還有些混血感。
然後我聽到我邊上的張瑜跟瘋了一樣喊:“春花,我愛你!”
我額頭上的青筋不自覺跳了跳。
“你剛剛喊的啥?”
激動完一輪後,張瑜坐了回來,一把摟住我的脖子,在歡呼聲的浪潮中對我喊:“那是我女朋友!”
不合時宜的坦誠讓我差點心梗,我左右環顧了一周確認沒人注意到我們之後,壓低聲音:“你小聲點。”
“我說七號!”張瑜根本沒聽見我在說什麽,還在自顧自的激動,“她是我女朋友!”
“是不是很厲害?”
我窒息:“你女朋友叫春花?”
“我女朋友進球了!”
好家夥。
和她聊天實在是太費勁,這種費勁已經蓋過了本該有的驚訝,我頭痛欲裂,質問她:“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個?”
這回輪到她驚訝了:“你不是嗎?”
我張了張嘴,下意識地想要逃避:“我當然——”
就被打斷了。
張瑜笑得比太陽還燦爛:“可是我們學院的不都知道你是嗎?”
好家夥。
我怎麽不知道?
“……”面對突然被踹的櫃門,我一時語塞,沉默半晌,從她的臂彎中繞了出來,默默地挪開一段距離,在承認和否認之間激烈地搖擺了一整場辯論賽後,臉色鐵青地開口:“我——你們怎麽知道?”
“哎呀,其實也沒這麽誇張,肯定很多鐵直的人不知道吧,不過我們學院你也知道,大部分都挺開放,你們剛入學軍訓的時候,我們在邊上就把你們這屆比較顯眼的性取向差不多討論了個遍了。”張瑜到現在還沒意識到我內心的波濤洶湧,“對了,一直忘了問你,你是雙還是純同?現在有沒有女朋友啊?”
好家夥,原來我們軍訓在太陽底下揮汗如雨的時候,那幫學姐在邊上吃西瓜時,還真他媽的在吃瓜啊。
信息量太大,我隻覺得我的世界隨時要崩塌。
我捂臉:“你…你們怎麽看出來的?”
“很簡單啊,軍訓休息的時候,有人起來表演,要是男的,你要麽就低頭玩手機,抬了頭,就肯定是盯著美女看。”
靠。
有那麽明顯嗎。
“我想起有些事還沒辦,先走了。”我生生地忍住了想要打人的衝動,內心又經歷了一輪海嘯之後,深吸一口氣,起身禮貌道,“你們慢慢看。”
“唉。”看到我起身,張瑜還沉浸在興奮中,“那你什麽時候能辦完啊?一起吃晚飯啊。”
我回頭,萬念俱灰:“吃什麽晚飯?”
我現在隻想自殺。
“和我們啊。”張瑜說,“我們隊雖然沒贏過,怎麽說也是一起奮鬥了,現在球賽也結束了,一起吃個飯,也算是犒勞一下大家把。”
“行吧。”我想了想,也確實有這個道理,便應下了,“那你到時候叫我。”
“好嘞。”張瑜笑,“有女朋友的話一起帶來啊。”
帶個屁。
我憤憤回頭:“我沒有!”
“哦。”張瑜了然,安慰道,“那不要緊,會有的。”
這都是什麽話!
半場球賽看下來,我的臉色變化比場上的比賽還要精彩,我再沒心思搭理她,在她問出更加讓我頭疼的問題之前,趕緊穿上外套落荒而逃。
晚上的飯說是球隊的內部聚餐,結果到場以後我發現好多人都帶了伴,再仔細一看,一個隊伍十二個人,除了包括我五個單身的,剩下七個人兩人帶了男友,其中的五個牽著的都是女孩,氣氛熱烈又透露著些許尷尬,兩個大男孩坐在十幾個女生中間,不但格格不入,還勢單力薄。
好家夥,好一場lgbt的盛會。
感歎完之後,我看見張瑜拉著她女朋友在我身邊坐了下來,非常熱情地跟我介紹:“這是我們隊的守門員常樂,常樂,這是我女朋友,周醇樺。”
哈。
不是春花嗎。
怕我不認識字,還特意介紹了後兩個字的寫法,筆畫太多,組合奇怪,讀音拗口,我在心裡默默念了兩遍,得出結論:不如春花。
七號選手春花看著我,客氣伸手和我握了握手:“你好常樂。”
我眼皮跳了跳,也回道:“你好,春…樺。”
春花笑了笑,沒再多寒暄什麽,便轉頭和別的成員打起了招呼,倒是張瑜不知怎的對我格外有興趣,似笑非笑地盯著我看了老半天,看得我實在受不了,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忍不住問她:“有話你就好好說,不要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哦。”說到這裡我甚至感覺她難得地有些不好意思,“是這樣的,其實我今天還有個不情之請,是一些私事,不知道當不當說…”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趕緊義正言辭地給她打預防針:“我雖然沒有女朋友,但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張瑜一愣:“哦…我不是問你這個事情,我是想問,專業課作業我們組要拍個劇情片,現在劇組還缺人,你願不願意進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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