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惜被那燈光刺得眼睛一眯，連忙擋住臉：“你搞什麽啊？弄得跟審問犯人似的。”

　　“就是要審問你嘛！”趙曉楠摩拳擦掌，精神十足，“在給你看好東西之前，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你必須如實回答，聽見沒？”

　　聞惜無奈：“你究竟想問什麽？”

　　趙曉楠目光中帶著些許審視的意味，她將聞惜來回看了數遍，後才問道：“上學期，也就是你向方嘉禾提出做朋友結果被她拒絕那次，我當時問你對方嘉禾是怎麽個想法，是不是就那麽想和她做朋友，你還記得你那會兒是怎麽回答我的嗎？”

　　聞惜回憶片刻，依稀對此事有些印象，卻不記得她和趙曉楠具體說了些什麽。

　　“我忘了，畢竟都已經過去那麽久了。”聞惜不免也有點好奇，“我是怎麽回答的？”

　　趙曉楠說：“你的原話我還記得很清楚，你說你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覺得方嘉禾還挺吸引你。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真想不起來了？”

　　聞惜沉思道：“原本是沒想起來，不過你現在這麽一說，我好像又有點印象了。然後呢？”

　　“然後？”趙曉楠笑了笑，莫名有些意味深長，“那你跟我說說，她到底是什麽地方吸引你了？”

　　聞惜想了想，神情稍顯茫然。

　　這問題……她還真有些無從說起。

　　“那讓我來引導你一下吧。”見聞惜半天也沒答得上來，趙曉楠善解人意道，“這麽長時間了，你一直都跟我說，你是覺得方嘉禾很孤單，也很可憐，所以想要給予她一些朋友的關愛，你對她的感情很大部分是出自於一種同情和憐憫。那如果我們現在排除掉這些因素的話，你再想想看，你是基於什麽原因想和方嘉禾親近起來的？”

　　排除掉對方嘉禾的同情和憐憫嗎？

　　聞惜眉頭微皺，細思須臾說：“一開始的時候，我確實很同情她，也許是我愛心泛濫吧，每當我看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就總也忍不住要去接近她，想和她說會兒話，聊聊天什麽的，但這其實並不是我對方嘉禾主動的主要原因。”

　　“那主要原因是什麽？”趙曉楠問。

　　“可能是我漸漸發現……她並不像別人說的那樣不好接近？”聞惜說，“方嘉禾這個人，其實遠遠不是你們看到的那樣，或許你們會覺得她高冷，孤僻，甚至目中無人，對誰都愛答不理，但其實你們看見的，都是她有心表露出來的。方嘉禾的真實面貌，目前為止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她有很多優點，有很多令我欣賞的地方，還有很多值得我學習的地方，只是你們不知道罷了。”

　　“那麽總結一下就是，你是被她的人格魅力所吸引了。”趙曉楠說，“我這樣理解對麽？”

　　聞惜點頭：“對的，可以這麽理解。”

　　“可就算是這樣，你也對她太過特殊了。”趙曉楠說，“你自己有沒有覺得，你對方嘉禾比對任何人都要特別？”

　　“覺得啊，這個我自己也很清楚。”聞惜沒有否認，“我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了，方嘉禾就我這麽一個朋友，我認為自己在各個方面是應該對她特別一些的。”

　　“但我還是那句話，你們真的有點太親密了。”趙曉楠不想繞彎子了，直言道，“而且還親密得有點不正常。”

　　聞惜一聽這話，很難不感到費解：“哪裡就不正常了？有些女孩子比我們還要親密呢，那她們也是不正常嗎？”

　　“別人是別人，你們是你們啊。”趙曉楠說，“反正你們倆之間的氛圍吧……跟別人是不一樣的。”

　　聞惜沒好氣：“到底哪裡不一樣啊，說了這麽多，我還是沒明白你到底想表達什麽。”

　　趙曉楠抓了抓頭髮，欲言又止，最後隻得摸出手機，登入某個國外的網站，在裡頭挑挑選選，點了個視頻出來。

　　“看看這個？”

　　聞惜將腦袋湊過去，那視頻正在加載，約莫過了半分鍾，屏幕上才顯現出畫面：兩位穿著職業正裝的外國女性，正在會議室裡面向眾人開會，看上去一個是上司，一個是助理，說的還是法語，且沒有字幕。

　　聞惜看了兩眼，神情困惑：“這是什麽？電影嗎？”

　　趙曉楠支吾了一下，有點想笑：“嗯……算是電影吧。”

　　聞惜多少算半個電影發燒友，從小到大看過的電影不計其數，當下便點評道：“聊得好好的，突然就找部電影給我看，還是這麽粗製濫造的電影，連個片頭和名字都沒有。”

　　趙曉楠用余光瞟著聞惜，觀察著她的表情變化，說：“這都不是重點，你耐心看下去吧，待會兒你就明白了。”

　　還不到兩分鍾，電影裡的會議就已結束，員工們相繼離開會議室，只剩了那位女上司與女助理留了下來。兩人關了投影儀，整理好了一應資料，便面對面站著聊起了天，面帶微笑地看著彼此，時不時理理對方的頭髮，或是摸摸對方的手，看起來關系很好的樣子。

　　電影進行到此處，其實內容並無什麽不妥，但聞惜卻不自覺地皺起眉來。

　　見狀，趙曉楠立即雙擊暫停，問道：“什麽感覺？”

　　聞惜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給我看的什麽電影？怎麽感覺怪怪的。”

　　“是吧？你覺得怪怪的是吧？”趙曉楠一瞬又來了興趣，“我看你和方嘉禾在一起的時候，就跟她們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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