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惜說:“朋友少啊,沒得逛。趙曉楠又是個直播狂,一個月下來能休息兩天都是奇跡了,我除了偶爾和她出去玩,其余時間基本都宅在家裡。”
“就沒出去約過會?”方嘉禾意有所指,“不是交了三十多個女朋友,都不在外面吃的?”
聞惜眼皮一跳。
好家夥,原來在這兒等著她呢。
“是啊,我們不在外面吃。”聞惜假模假樣地說,“我都習慣把人帶回家,親手給人做頓飯,那多有誠意。”
方嘉禾唇角一彎,破天荒地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聞惜看著她。
“笑你可愛。”方嘉禾說,“什麽時候有空了,讓我見見你的女朋友們。”
聞惜說:“見不著,都是些露水情緣,天一亮就散。”她說到此處,又反問道,“再說了,要真能見得著,你又以什麽身份去見?”
方嘉禾說:“這還用問?當然是以你前任女友的身份。”
“我可不承認!”聞惜說,“你也好意思?”
“怎麽不好意思?”方嘉禾說,“你不承認我是你的前任,那現任怎麽樣?”
“這個你也別想了。”聞惜故作高冷,“我已經發誓要單身一輩子,此生孤獨終老,要死了就找個山頭一跳,清淨。”
方嘉禾說:“那我怎麽辦?”
聞惜說:“你愛怎麽辦怎麽辦。”
“你以前說過,要陪我一起死。”方嘉禾說,“不算數了?”
“有好事不見你想著我。”聞惜氣鼓鼓道,“要死了就得拉著我墊背是吧?”
方嘉禾嘴角微微翹起,又是意味深長地一笑。
十來分鍾後,車子駛入聞惜熟悉的天華路,方嘉禾把車開到了她家去。
聞惜左顧右盼,說道:“你怎麽開這兒來了?我家周圍沒什麽好吃的,全是面館和燒烤店。”
“不在外面吃,回家去,我下廚。”方嘉禾進了停車場,說,“反正醫院離你家也近,這樣比較方便。”
聞惜說:“那還得去趟超市,冰箱裡已經沒菜了。”
方嘉禾先一步下了車,替聞惜開了車門,說:“不用去,有菜。”
聞惜說:“哪來的菜?”她看了看車後座,又伸長脖子往後備箱看了一眼,“沒見你買啊。”
方嘉禾沒有回答,領著聞惜坐電梯上了九樓,又朝聞惜要了鑰匙,開了門,把聞惜的拖鞋放在她腳邊。
到了家,方嘉禾又給聞惜倒了杯水,叫她去沙發上坐著休息,隨後便系好圍裙進了廚房,開始洗米煮飯。
這一套流程走下來,仿佛她才是此處的主人,而聞惜只是個來蹭飯做客的。
等米在電飯煲裡煮上以後,外頭便傳來了敲門聲。
這個點,什麽人會來家裡找她?聞惜正想著,便見方嘉禾從廚房走了出來,說:“你坐,我去開門。”
聞惜:“?”
“您好,這是您在線上超市下的訂單,請清點一下種類和數量有無錯漏。”來的是名外賣小哥,提著兩大包東西。
方嘉禾接過,照著單子對比了一下,說:“沒問題,謝謝你。”
“不客氣,祝您生活愉快。”
門關上,方嘉禾提著東西回到廚房,路過客廳時對聞惜說:“你不回房換衣服嗎?工作服穿一天了,可以換身舒適的。”
“原來你早就決定好要回家做飯了。”聞惜說,“那先前在公司門口幹嘛還問我那麽多有的沒的?”
“只是想套你的話而已。”方嘉禾坦然道,“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三十多個女朋友。”
聞惜捏著拳頭,有點生氣:“我也沒說沒有吧?”
“嗯,是沒說。”方嘉禾望著她,“不過我已經知道有還是沒有了。”
聞惜哼了一聲,走進臥室打開衣櫃,一邊翻衣服一邊嘀咕:“……神經病。”
方嘉禾本在將買來的菜進行分類整理,聽到臥室裡的響動後,便將目光投了過去。
聞惜一臉低氣壓,翻了半天也沒翻出一件她想穿的,看得出來心情不怎麽樣。
方嘉禾遙遙端詳著她,在這一刻才忽然發現,當初那個溫柔又愛笑的小姑娘已經長大。一轉眼,聞惜成了位會穿著高跟鞋在職場獨當一面的成熟女人,不再是校園裡跟在她身邊說說笑笑的青澀模樣,她褪去了稚嫩,變得更加獨立堅強,哪怕一個人的時候,也總是會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這是兩人重逢以來,方嘉禾第一次這麽認真地觀察她。
歲月從不作假,留下了無法磨滅的痕跡,那些都是顯露無疑的變化,把一個人變得更鮮明,也更具體。
“你老看著我幹什麽?”聞惜察覺到了方嘉禾的視線,抓著手裡的衣服問她道。
方嘉禾搖搖頭,想說點什麽,卻又怕說出口的話會刺痛聞惜。她選擇避開回憶和心中感受不談,繼而走到臥室門口,將裡間打量了一遍,忽而挑眉道:“不是說不喜歡戴首飾?”
聞惜的化妝桌就靠在床邊,上面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她的各種瓶瓶罐罐,還有好幾個裝得滿滿當當的首飾盒。
其中一個首飾盒裡,還放著方嘉禾當年送給她的珍珠發卡。
聞惜趕緊站去方嘉禾跟前,把身後的化妝桌一擋,佯裝蠻橫地說:“出去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看清她臉上遮掩不住的窘迫與煩躁,方嘉禾輕笑一聲,這才主動握住門把手關了門。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