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開場白使得聞惜下意識皺了皺眉,疑惑道:“是方嘉禾告訴你了?”
“是啊,她剛才來學校找我了。”方慧說,“可能以為我們是老相識,想從我這兒問問你的情況吧。但我們前天也才第一次見面,根本不算熟,我也沒什麽可跟她透露的。”
聞惜說:“那她都跟你問什麽了?”
方慧說:“就是問我怎麽跟你認識的啊。你那天跟她見了面以後,就該及時轉告我一聲嘛,害的我以為她是知道了我點陪玩的事,專門跑過來跟我興師問罪呢,把我嚇得夠嗆,還好她沒跟我計較。”
“抱歉。”聞惜說,“我沒想到她會去找你,給你添麻煩了。”
方慧歎了口氣:“倒也不麻煩,就是我堂姐太嚇人了,我因為胡說八道還差點挨了她一頓揍。那什麽,你的錢我就收下了啊,但我可不是想佔你便宜,是我堂姐發了話,她讓我收,我才收的。”
聞惜“嗯”了一聲:“明白,你既然是方嘉禾的妹妹,這錢我也就不好拿,你自己留著用吧。”
“這世界還真小,你們倆居然是一對兒。”方慧笑了笑,有點神奇地道,“在這之前,我都不知道我堂姐竟然也喜歡同性,這麽說起來,你們能久別重逢,我還是個大功臣呢。什麽時候我堂姐求得了你的原諒,重新把你追到手了,你們可要請我吃頓大餐,好好感謝我一下啊!”
聞惜道:“這話言之過早了,再說吧,不過還是謝謝你。”
方慧說:“不管怎麽著,我們也算是認識了,不論你跟我堂姐還能不能在一起,我們都還是可以做朋友的,以後有空出來玩呀。”
聞惜說:“好啊,就當交個朋友了。”
兩人簡單聊了幾句,便就相互道別,掛了電話。
趙曉楠全程都在旁邊坐著,見狀不由新奇道:“方嘉禾去找方慧打聽你的事了?”
聞惜還咬著體溫計,含糊不清地道:“難怪方慧收錢收得那麽乾脆,她們倆剛才肯定就在一起。”
“這是好事啊,說明方嘉禾已經開始主動了。”趙曉楠說,“看樣子她還是想跟你和好的,否則不會對你這麽上心。”
聞惜說:“以我對她的了解,她能找到方慧,應該沒多久也會找上你。”
趙曉楠說:“可她沒我聯系方式啊。”
聞惜晃晃手機:“你別忘了,她是沒有,但方慧有。”
趙曉楠立馬把手機從包裡翻出來,解鎖一看,三分鍾前還真有人向她發送了好友申請。
“料事如神啊你。”趙曉楠興致勃勃道,“你瞅瞅,這是方嘉禾嗎?”
屏幕上顯示著熟悉的頭像和昵稱,還和四年前一模一樣,聞惜掃了一眼,長長出了口氣,說:“是她。”
趙曉楠“哈”的一聲笑出來,仿佛遇到了什麽喜事一般,但也沒忘征求聞惜的意見:“要同意嗎?”
聞惜頭重腳輕的,腦子還在迷糊狀態,想了一想說:“不知道,看你自己吧。”
“你要說不同意,我馬上拒絕她。”趙曉楠說,“作為朋友,我絕對是無條件站在你這一邊的,你怎麽說,我就怎麽做。”
聞惜沉悶須臾,閉上了眼,許久才回道:“我累了,想睡一覺,等我睡醒再說吧。”
趙曉楠問道:“真的不去醫院嗎?來,我看看你的體溫計。”
剛才只顧著和方慧打電話,體溫計沒有很好的進行測量,趙曉楠看了看上面的度數,並不準確,於是用力甩了甩,重新塞回聞惜嘴裡。
“那你先睡吧,我替你看著。”趙曉楠說,“要是還在發燒的話,你說什麽都得跟我去趟醫院,聽見沒?”
聞惜應了一聲,很快昏昏沉沉地睡去,失去了意識。
等到再度睜眼,窗外的烈陽已然開始退場,天色明顯暗了不少,聞惜拿過手機一看,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她睡了好幾個小時。
體溫計放在身側的茶幾上,趙曉楠放在那裡的包不見了,聞惜喊了她兩聲,沒得到回應,起身坐起來時,次臥那邊卻傳來開門的響動。
——方嘉禾從裡面走了出來。
“醒了?”
聞惜動作一頓,目光詫異地看著她。
“趙曉楠回家了,說是晚上有公會賽,運營叫她回去準備直播。”方嘉禾走到聞惜跟前,自行解釋道,“她要我來照顧你。”
從陽台上刮來的風裡裹著明顯的洗衣液香味,聞惜回頭一看,那裡掛滿了她的床單被套和本該待在髒衣籃裡的衣服。
“看你睡得熟,我自己找了點事做。”方嘉禾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說,“幫你把被子和衣服洗了。”
那些床單被套還是兩人重逢那天取下來的,一直塞在洗衣機裡,沒有時間洗,聞惜早就忘了。
廚房裡又緊跟著飄來一股食物的芬芳,燃氣灶開著火,上面的砂鍋正在冒著股股白煙。
“餓了沒?”方嘉禾系好圍裙,走進廚房,“聽趙曉楠說你一天沒吃東西,我看冰箱裡什麽都有,所以燉了一鍋排骨,備了幾個菜,待會兒一起吃。”
聞惜眼神呆滯,左看看,右瞧瞧,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她踉踉蹌蹌地扶著沙發站起來,望著方嘉禾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麽。
這樣的狀況,本該由她問上一句“你怎麽會來?”,再將話題延伸下去。但沒等她說話,方嘉禾就自己將一切都予以了說明,反倒叫聞惜無從開口,只能丟了魂似的傻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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