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趙曉楠總結道:【要不要重新在一起,其實也就是一句話的事,但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有些時候,口頭上的承諾並非那麽重要,說到底也就是個虛無的形式罷了。有的人說愛你,可她不一定就真的愛你。有的人結了婚,可結婚證也就是一張紙而已。】
【簡而言之,我認為你們可以曖昧,畢竟喜歡這種事,總是難以克制。但我勸你不要太過投入,以免將來又在同一個坑裡摔得頭破血流,愛別人之前,務必要先學會愛自己。】
臥室裡的窗開著,呼嘯的晚風帶著涼意撲來,將聞惜的發梢吹得晃動。
趙曉楠一席話可謂是字字珠璣,句句箴言,到位又精辟。
聞惜難免有些失神,腦子裡卻什麽也沒想,亦不知該如何回復趙曉楠。
等衛生間裡的水聲消失,方嘉禾開門的動靜傳了過來,聞惜才簡單回復了趙曉楠一下,退出了微信,又把手機界面切換到了趙曉楠的直播間。
未幾,床榻上多了份重量,方嘉禾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都這個點了,她還在直播?”
聞惜“嗯”了一聲,翻身面向方嘉禾。
“怎麽了?”看出聞惜的神情已不如先前那般輕松,多了幾分若有似無的沉重,方嘉禾摸了摸聞惜的臉,湊過去親了親她。
聞惜忽然就覺得有點難過。
這個被她愛了那麽多年的人,此刻就活生生地坐在她身邊,離得那麽近,觸手就可及,可兩顆心的距離,卻還是隔得有點遠。
“講個笑話給我聽吧。”聞惜說。
方嘉禾不動聲色地端詳著她:“笑話?”言畢想了好半天,許久才開口道,“嗯……有一天,小紅和小麗約好在公園碰頭,你猜她們發生了什麽?”
聞惜說:“這我哪知道?”
方嘉禾說:“她們都得了腦震蕩。”
聞惜:“……”
聞惜:“怎麽是個冷笑話?我笑不出來。”
方嘉禾一本正經地說:“我只有冷笑話,沒有熱笑話。”
“……你這話也夠冷的。”聞惜搓了搓手臂,原本覺得無聊,但見方嘉禾一臉認真的表情,又忍不住笑了出來,“老實說,你講笑話這件事,比你講的笑話要好笑多了。”
“那也不錯了。”方嘉禾說,“只要能把你逗笑就行。”
聞惜往她懷裡擠了擠:“那我也問你一個問題好了。一支火柴走在太陽底下,腦袋突然燃起來了,它去醫院包扎之後變成了什麽?”
方嘉禾嘴唇翕張,似是要回答,卻又搖頭:“是什麽?我不知道。”
聞惜說:“你好像知道答案,那你說啊。”
方嘉禾也就說了:“好吧,它變成了棉簽。”
聞惜看了她兩眼,有點沒勁:“你怎麽知道的?”
方嘉禾說:“你告訴我的,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你講過很多次了。”
聞惜嘴一癟,不說話了。
“要關燈嗎?”方嘉禾問。
聞惜短暫地思考片刻,搖頭:“不關,我想看著你。”
於是方嘉禾在她身邊側躺下,伸出一隻手讓聞惜枕著自己,另一隻手則捧著她的臉頰,細心撫摸,緩慢遊移。
兩個人便都安靜下來,只聽得見彼此的呼吸,心跳聲也在親吻中逐漸加快,回蕩在各自的胸腔裡。
浴巾被剝離,散亂一地,濕掉的發絲輕輕觸碰,若即若離,很快便糾纏在一起。
聞惜已經很久沒做過了。
那隻手貼上來時,她情不自禁地開始顫栗,喉間發出微弱的低吟,方嘉禾堵著她的唇,把那些將要泄露出來的聲音都封存在唇齒裡。
聞惜半睜著眼,在情動間與方嘉禾靜靜對視。那雙眼睛逆著光,像是一汪幽深的池水,深邃又迷離。
燈光明亮,把相擁而吻的兩個人映照得格外清晰。聞惜倉促地喘著氣,微微仰首,毫不吝嗇地給予回應。
方嘉禾的唇掃過她的下巴,脖頸,觸感像極了一片柔軟的雲。
聞惜抑製不住嗚咽出聲,方嘉禾垂著眼睫,留神觀察著她。
她像是沉溺在潮濕的雲霧裡,胸口彌漫開微妙的窒息。
兩個人緊緊貼著,呼吸交錯。親吻間漫上來的熱意迅速竄遍四肢,燒紅了每一寸肌膚。
明燈晃眼,在方嘉禾的發間不住閃現。聞惜出了一層薄汗,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得迷亂。
她咬著下唇,沒有發出聲音,像是羞於啟聲一般。
可方嘉禾捏著她的臉,撬開了她的唇舌,不同於另一處的溫柔,落在聞惜臉上的這隻手則顯得更強勢,不容抗拒。
“你還沒有回答我。”方嘉禾注視著聞惜,輕言細語地說,“其實你今天也很想我的,對麽?”
聞惜抱著她,兩手無意識地抓緊了她。汗水濡濕了她的發,滑過了她的臉頰。
“我……不告訴你。”聞惜艱難地回答。
“告訴我。”方嘉禾轉而扣住了聞惜的下巴,依舊冷靜的聲線裡帶著禁止反抗的意味,“我要你說給我聽。”
聞惜喘不上氣,話語斷斷續續:“不要……我就不告訴你……”
“你以為不告訴我,我就不知道了嗎?”方嘉禾說,“其實我什麽都知道,我知道你也一樣很想我。”
聞惜閉著眼,已沒有開口的力氣。
方嘉禾脖間的汗滴落下去,迸濺開來的水花沾上了聞惜的碎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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