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商議宴席細節,一去便是大半個時辰,裴琛早就離開了。剛回屋就見到青衫女子從樹下躍下,“駙馬,裴銘又升官了。”
“你說過了。”裴琛記得前兩日就已說過了,在客棧的時候,險些被溧陽當成情人處置。
“不是的,是又升官了,不是升官,成為千夫長。之前是百夫長。”
“為何這麽快?”裴琛不理解。
“我打斷了千夫長的腿,千夫長不能再任職,他自然頂替了上司。”
裴琛驚訝,唇角微張,默默地合上嘴巴,朝對方豎起大拇指,青衫女子咧嘴笑了,“謝駙馬誇讚。”
“還有何事?”裴琛扶額,無力吐槽。
“裴銘娶妻了,娶的是他們指揮使的庶女,駙馬可要去恭賀?”
裴琛捂住了嘴巴,抑製罵人的衝動,她去恭賀?打草驚蛇嗎?
“不去,你也別去,默默看著,不要隨意出手。”
“我明白了,他殺人的時候也不要出手。駙馬,我先回去了,有人來了。”
裴琛改捂住臉頰了,若非她來去無痕,自己也不會忍受著她的怪脾氣,為了幫裴銘升官,竟跑去打斷人家千夫長的腿,什麽腦子。
深吸一口氣,她很快平靜下來。
溧陽回來了,同她招招手:“我們去寫請帖。”
要辦宴席,就要大辦,不能請了你,又不請旁人,容易得罪人。
書房誒內熏著淡淡的梨花香,溧陽研磨,裴琛先擬出名單,按照記憶裡的出名人物先擬出一份。
“白夫人的娘家該請的,她家有個弟弟,文采好,殿下可召來官衙做文書。我記得他寫了一首詩詞嘲諷裴銘,最後被裴銘丟進了油鍋中。”裴琛面露惋惜,細細一想,鄭州良才頗多。
溧陽不知這些小事,聞言後記住了。
兩人在書房內待了半日,請帖擬了十幾份,選個日子送出去。
休息的時日過得快,轉眼間,天色漆黑,兩人筆直地躺在榻上,裴琛伸手攬著溧陽。溧陽想著明日要辦的事情,那雙手著實礙事,索性拿著紅條綁住,自己放心大膽地攬著她睡覺。
裴琛無語望天,鼻尖香氣湧動,能看不能動,貼著不給咬,著實難受。
直勾勾看了半晌,溧陽側躺著,襟口微散,鎖骨雪白,雪山連綿。她朝前湊了湊,剛看了一眼,眼前一片黑暗。
“眼睛也不安分,綁著為好。”溧陽輕松地將她的眼睛裹著黑布條,唇角彎彎,“再胡亂說話就將你的嘴巴堵起來。”
“過分。”裴琛不服氣,伸手去摸眼睛上的布條,扯了扯,扯不開。
溧陽靜靜看著她,眼中瀲灩春水,她不出聲,靜靜的看,靜靜的笑。裴琛扯了半晌扯得眼睛疼,無奈下拿腦袋去撞,一下撞到溧陽的肩膀,溧陽吃痛又好笑,道:“你是三歲孩子嗎?”
“解開我。”
“睡覺。”
溧陽心安理得地闔眸安睡,裴琛仔細聽著呼吸聲,眼前一片黑暗,她又喊了幾聲,無人回應。
無奈下,她隻好憋著睡覺。
煎熬。
裴琛記不得自己何時睡著的,醒來時眼前還是一片黑暗,手上布條不見了,她立即扯開眼上布條,開口想說話,眼前空無一人。
說了個寂寞。
無奈下,她又睡了片刻回籠覺。
白府送來了喜蛋,顧夫人讓人送來幾個,剩下的都送人了,明熙也得到兩個,她趴在床上看著紅色的蛋。顏色衝擊著視線,她高興了起來,伸手去摸去拿,可惜自己爬不動,急得大哭。
顧夫人不急反而高興,“看,新事物可以影響她的情緒,說明她還不是特別傻。”
乳娘也悄悄松了口氣,跟著顧夫人,她覺得小姑娘也不傻了,哪裡有傻孩子,只有懶怠的父母罷了。
兩人沉浸在歡喜中,裴琛起床了,先呆坐片刻理理思緒,吃了兩個喜蛋,白延挺摳門的,就送了兩個雞蛋。她咬了一口,細嚼慢咽。
府裡還關著幾個刺客,她本想比試的,如今也沒了用處。她讓人去放了,不想再造殺戮。
帖子陸續送出去了,每家都給了回話,必會來赴宴。
每任刺史過來,第一件事都是開宴混個連熟,而溧陽沒有。她先辦事,有了功績站住腳跟後,再反過來走流程。
帖子送出去後,陸陸續續便有人來送禮,禮物貴重,門房不敢不收,又不敢收,僵持須臾後,裴琛讓人挑了些價值不高的收下。
同時回了些同等價值的禮物,禮尚往來,當作朋友走動,就不算受賄了。
消息一出去,許多被拒絕的商戶都換下貴重的禮物,挑選得體的,同時也得到回禮,一個個都露出了喜色。
人情往來,也是一門深奧的學問。裴琛解決府內的事情,溧陽辦好官衙的事,兩人裡外合作,減少了諸多麻煩。
白府滿月酒,兩人一起前往,白府來的都是營中將士,開了幾桌酒宴,將士們不敢喝酒,吃光了滿桌菜,匆匆走了,臨走不忘將隔壁沒有吃完的剩菜打包帶走。
白夫人三十歲,體態婀娜,剛生下孩子,腰肢有些粗,她親自出來招待客人,婢女跟著她後面抱著胖嘟嘟的奶娃娃,席上滿面紅光。
見到溧陽後,她高興地拉著溧陽的手,胖乎乎的手捏著溧陽纖細的手腕,直誇美人好看,見一面的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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