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救我,我也給你銀子了。”裴琛目光灼灼。
青莞氣恨,張口狠狠咬了一大口糖葫蘆,然後又抓起桌上的糖葫蘆咬了一口。直接氣得裴琛從床榻上爬了起來,“再吃扣你一個月的月錢。”
青莞:“……”怕不是發燒燒糊塗了。
溧陽忙攔住病弱中的人,“青莞,你別吃了。”
“不吃了,我來給你診脈。”青莞咬咬牙齒,將糖葫蘆都丟在桌上,擼擼袖口就要去診脈。
裴琛躺了下來,目光呆滯,“我在哪裡?”
“你在鬼門關,我是接待你的閻羅。”青莞沒好氣地說了一句,嘀咕道:“我要是不給你加些苦參,我就不是毒三娘。”
溧陽聽得發笑,裴琛怔怔看著青莞,極力回想著,須臾後想起全部的事情,她是裴琛,不是裴熙了。
這輩子都做不成裴熙!
“醒了就慢慢養著,最好一個月別出門,外面天氣不好,小心受風寒。”青莞挑眉,“你是吃黃連還是吃苦參?”
“我想吃糖葫蘆。”裴琛動動唇角,有些委屈。
青莞義正辭嚴地拒絕:“不成,你不能吃甜的,與藥物相克,對你的病症不好。”
溧陽睨她一眼,並未說話,已有幾分威儀。青莞瑟瑟,縮著腦袋悄悄溜走了,出了內屋至外間廳堂,乍眼一眼,滿屋紅彤彤,依舊擺著許多糖葫蘆。
“究竟買了多少?”
門外的元辰說道:“全京城的都買來了。”
青莞:“……”有錢人的感情果然不是她這個窮鬼可以看到的。
臨走之際,她順走一大根,扛著就跑,元辰追了幾步,最後被斷情揪著衣領拉了回來,“不就十幾串糖葫蘆,屋裡都是你的。”
“可以嗎?”元辰眼睛發亮了,閃閃亮亮。
斷情點頭:“駙馬吃不了那麽多,且已醒了,你想搬走都可以,自己吃壞肚子不要說我慷慨。”
“謝謝啊,我可感謝你八輩祖宗了。”元辰抱起斷情轉了兩圈,樂得找不到北,“怎麽會有你這麽心善的人呢,我與你說,日後我罩著您,二當家說你功夫差,沒關系的,我可以保護你。”
斷情臉色難看極了,一側看好戲的絕義笑得花枝顫顫,險些直不起腰來。
屋內的兩人聽到元辰拍馬屁的話後皆是笑了,溧陽說道:“元辰功夫極好,不愛惹事,是個不錯的。”
裴琛半睜著眼睛,肩膀刺刺的疼,她不想說話,點點頭。
溧陽也不說了,喂藥喂粥,事無巨細,自己親自照顧。裴琛昏昏欲睡,醒來半個時辰後又睡著了。
溧陽也顧不及休息,趁著她安睡將斷情趙康意尋來問問裴銘炸民舍一事。
“那小子提前將炸.藥安排好,引我們上鉤,若非駙馬過去,我們準備一起上,若是那樣,我們都去見了閻王,這人心思太狠毒了。”趙康意一陣後怕,“駙馬也是厲害,走到門邊就撤了,若是我等,只怕傻呵呵地進去找。”
斷情愧疚,言道:“民舍下有密道,他事先埋好炸.藥,等待我們過去,屆時他再從密道逃走。等我們挖開密道的時候,他早就不見了。”
“這人的心思怎麽那麽厲害呢,擱在我們江湖就是難纏的主啊。”趙康意微歎,“他這樣的人神龍見首不見尾,最是難找,就算找上了,稍有不慎就會上了他的套。這回駙馬吃了虧,我們更是險些丟了命,他倒好,逃之夭夭了。”
趙康意說話爽快,直戳要害,溧陽面色沉凝,斷情繼續稟報後續問題:“我們的人在城四處尋找,派人守在了二公主府外,她的祖母陳氏處也讓人盯著了,他若露面,我們必會將之擒拿。”
“斷情姑娘,別說大話了,對方狡兔三窟,就算找到了未必能抓住了。”趙康意心有余悸,他不願說大話,直接與公主稟道:“此人狡詐,我們上過一次當了,下回要仔細些,您與下面的兄弟們說一聲,找到後莫要動手,好好商議,兄弟的命都是命,不能白白死了。”
斷情被說得臉色通紅,啃著糖葫蘆的元辰看不過去了,拽了拽趙康意的袖口,“你別說話那麽難聽,人家還是一姑娘呢,別搞得凶巴巴,吃根糖葫蘆,嘴巴寬容些。”
趙康意被扯得不好意思,對著斷情說道:“妹子,我不是針對你,我是怕兄弟們白白喪命,不值當。”
兩人一唱一和讓溧陽明白如今的裴銘依舊難纏,甚至比前世更為厲害些。她凝神去思索如何將人引出來。
裴銘聲稱他她,然而不過是他自己胡亂想出來的,給自己竊國的理由,他真正愛的只有他自己。陳氏送入莊子裡那麽久了,他都沒有露出面,孝順也是他營造出來的假象。
這樣的人毫無軟肋,無懈可擊。
“殿下,先讓人去找,按兵不動,您看如何?”趙康意憨憨出聲,溧陽頷首,“趙大哥自己也當心些。”
趙康意高興地應了一聲,揪著元辰就退下了,斷情留在屋內,滿面愧色。
溧陽吩咐道:“以後再遇裴銘帶上元辰,不要貿然行動。”
“屬下知曉了。”斷情知曉自己與元辰的差距。
溧陽並沒有多加怪罪,元辰等人若無厲害處,裴琛也不會辛苦將人找來。回到內屋,裴琛還沒有醒。
溧陽神思恍惚,事情愈發棘手,前世的裴銘整日裡忙著結交,以駙馬的身份廣交好友,後她警告,裴銘便不見了。如今的裴銘被通緝,失去許多助力,想來不會前一世般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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