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睨她一眼,唇角微一勾,多了抹壞笑,看得紅塵心中發怵,“你別這樣看我啊,我害怕呢。”
“你問本宮無異,顏姑娘必然知曉。”皇后不答。
紅塵不信,“她是冰山上的怪物,怎麽會知曉。”
“你去試試。”皇后也不再說了,板起臉扮出一副正經的面容。
紅塵被擺了一道,什麽都沒有問出來,哼哼兩聲,負手走了,先給弟子們傳去飛信。信如何寫,她思索一番,寫道:速來觀禮。
傳過信後,她負手走回去了。
司命見到惡魔,敢怒不敢言,乖乖地躺在自己帶來的床上,而顏來呢,坐在一側自己與自己下棋。
紅塵走上前,掃了一眼,耿直問道:“你知道如何合歡嗎?”
啪嗒一聲,如玉的白棋敲在棋面上,顏來整個身子如同石化般僵持住了。
又來了,不怕魔尊殺人就怕魔尊的虎狼之詞。
紅塵望她一眼,將亂入棋局的白子撿了起來,放入白子的棋簍中。顏來魂遊九重天的魂魄才回來,眼神警示紅塵不許胡言亂語。
紅塵無畏,“皇后說你會知曉,我便來問問。”
“皇后?”顏來腦海裡浮現皇后貞靜的模樣,立即否認紅塵的言語,猜測多半是紅塵的托詞。
“我不知。”顏來說道。
紅塵也是不信,“你活了幾萬年,會連這等俗事都不知?”
“鳳凰山上仙氣繚繞,孕育萬物,從未有登徒子敢在山中胡言亂語。書中也未曾言明。”顏來解釋,低咳一聲,將那顆白子又從棋簍中撿了出來,捏在手中。她旋即用話反駁,“你也活了萬年,自己也不知?”
“不瞞你,萬年來我都在救人,十個徒弟都不是凡胎□□,都是惹禍的精。我好歹將她們培養成十殿魔君,掌管一方。”紅塵瞥了眼顏來端莊自持之色,面色冷豔,不知怎地,她想貼過去,一親芳澤。
多半是親上癮了,自己也無法控制自己的念頭。
紅塵也沒有勉強自己,直接在她跟前坐下,直視對方的眼睛:“我想親你。”
“你……”顏來剛按下的不適再度湧上心頭,她隱忍一番,渾身的力氣都用在了捏住棋子上。
她掌管鳳凰一族也有萬年,修士入山畢恭畢敬,仙族見她也不敢高聲說話,被人遵崇萬年,突然殺來一個不守規矩的人。一瞬間,顏來險些要破防。
她闔上眸子,深吸一口氣,壓製自己的怒氣,冷聲說道:“不可。”
言簡意賅的拒絕。紅塵惱恨,卻並未繼續糾纏,反而貼心地詢問她的傷勢。
她的情緒轉得太快,以至於顏來分不清她的關心是出自真心還是虛情假意。顏來抬首,對上紅塵純真的面容,自己點點頭:“好了許多。”
自己身子好了大半,顏來是禮尚往來之人,少不得問一句紅塵身上可有傷。
“有傷啊,但不要緊。”紅塵自顧自脫下衣襟,襟口之下露出雪嶺,嚇得顏來閉上眼睛,雙腿不受控制地站了起來。
“衣裳穿好。”顏來慌得不行。
紅塵嗤笑:“我背上有傷,你瞧你,我吃虧,你又不吃虧。欺世盜名……”
解釋過後不忘罵了一句,顏來懊悔,自己枉做君子了。著實是因為紅塵心性不定,對身子一事無甚念想,這才使得她如驚弓之鳥。
顏來睜開眼睛,入目是雪白的肌膚。紅塵身子很白,由脖子至後腰,白得如同雪山的雪。
隻一眼,顏來眼上覆上白紗,她的心不純了。
她遲疑,眼底浮現幽深,紅塵卻低眸自顧自說道:“那隻奇獸不知喚什麽名姓,陣法內遮天蔽日,我才吃了虧。”
女孩言辭清晰,輕輕淺淺,不染汙穢。
紅塵回眸,那人又被白紗所困。她煩躁地伸手去扯,伸手觸碰間,顏來攥住她的手,好不容易清明的思緒驟然雜亂。
紅塵哪裡是聽話的人,尾指輕勾便將白紗勾走,露出顏來一雙無神無光的眼眸。
乍見光明,顏來低下頭,驟然發覺自己掌心被汗水浸濕,而紅塵睜大了眼睛,“你想什麽呢。”
想什麽?顏來也不知曉自己想什麽,或許自己堅持守的原則,在紅塵處不值一提。
她好心提醒:“你既喜歡女子,便不可在女子面前隨意脫衣。”
兩人各懷心思,寒氣逼人的殿宇卻突然發悶。
紅塵聽後,湊至顏來眼下,見對方臉頰紅撲撲的,一瞬間,她好像明白些什麽。
紅塵笑了,笑意輕靈,如山間的風撫過額間,將悶意一掃而過。她笑說:“你這人,欺世盜名,我都說我傷了,你往哪裡想呢。”
說完,她握住顏來的手朝自己後背探去,指腹擦過她的掌心,驀地感覺出濕意。
咦,很熱嗎?紅塵當即要翻開顏來掌心,顏來卻避開,抬眸間,雙眸清明,也無方才的羞澀靦腆。
“你……”紅塵剛想說話,顏來掰著肩膀迫使她轉過來。
再度入目,便是紅塵脊背上一道深可見骨的抓痕。
所有的聯想被擊散了。顏來感覺出入骨的疼意,蹙眉心疼起來,“我以為你無礙。”
“本就無礙,疼了些罷了,都是外傷。”紅塵挺直肩膀,雙手抱著自己的衣裳遮住胸前的風光。
內寢隻兩人,氣氛有些微妙。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