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來面色不變,雙手攬過她的肩膀將外衫褪下,女孩坦然,反是顏來,臉紅到耳朵根。
紅塵笑話她:“吃虧的我,你臉紅什麽,你這人哪裡都好,就是動不動臉紅不好。”
話剛說完,顏來雙眼上再度生起白紗,紅塵:“……”
“你說說你們鳳凰山是不是有病,折騰什麽清心咒,人的眼睛就是要去看東西的,看到了不乾淨的物什又怎麽樣,說明你心中想要看,想要見識世面。創造此法術的人,肯定缺愛,更是不知人的欲望。”
紅塵嘮嘮叨叨怪罪一大通,顏來無奈道:“清心咒,是我創的。”
“你、你、你很缺愛嗎?”紅塵收起自己的震驚,嘴中不饒人,“欺世盜名,也欺騙自己。”
顏來不語,眉眼間的氣韻如舊,目光落在紅塵的脊背上,傷痕猶在,卻沒有結痂,與前幾日一般無二。她不解,就算沒有傷藥的救治,傷口也就結痂了才是。
看著鮮紅的傷口,顏來倒吸一口冷氣,瑩白的肌膚下傷口極為猙獰,她抬手輕拂,肌膚輕顫,雖只有一瞬,她還是感覺出了紅塵的退縮。
原來,紅塵也怕疼。
顏來松手,立即將衣裳給紅塵套上,道:“你先在這裡休息,我出去一趟。”
“我也去。”紅塵慌慌張張就要穿衣裳,心中有幾分迫切,“你是不是去找傾風那個狗東西?”
“我找他做甚,還有,他是你的兄長,言辭注意些。”顏來低聲提醒。
顏來骨子裡是尊重禮法的仙者,自詡持重,極為看重尊卑上下,傾風再狗,也是與她流著相同血脈的兄長。
紅塵卻頓住,衣裳半開,露出胸口瑩潤的肌膚,顏來一眼掃過,心跳如雷,不等清心咒出現,自己便先開挪開眼神:“穿好衣裳。”
“顏來,你若與他成親,我必殺上你們的婚禮,將他打得魂飛魄散。”紅塵清傲極了,語氣更是不屑。
她的模樣、言行,像極了外間對她的描述:嗜血、殘.暴。
顏來並沒有畏懼,更沒有表露出不適,隻微微一笑:“你休息。”
留下簡單三字就走了。
走到門口,顏來展開金色的羽翼,振翅高飛。
紅塵氣得咬牙切齒,哼哼唧唧就要離開,跨過門檻的時候雙腳停了下來,回頭朝殿內看了一眼。
自己為何要走?
不該追過去看一看,若真看到狗太子,一掌拍死他,管他什麽兄長兄妹。
轉念一想又不成,仙魔簽訂契約,魔界百年內不得傷害傾風太子,要命了,契約在,她就殺不得狗太子。
罷了,不去。去了不能殺,自己看著乾憋屈。
去書房,拿些夜明珠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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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來再度來到九重天,再過南天門,守衛見她畢恭畢敬。
她去見了仙族的醫仙。
醫仙活了久,久到見到顏來也不驚訝,反而熱情地邀請她坐下品仙查茶。醫殿內有許多藥材,皆是世間難求的好藥。顏來梭巡四周,醫仙說道:“你難得來尋我,上一回,還是萬年前。你說你的朋友傷了,藥物無用,如今,你的朋友怎麽樣了?”
顏來震驚,她來過?
關於紅顏的記憶,她竟然忘得一乾二淨。
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問醫仙:“她若傷了,該如何救治?”
“靈力。別無它法。”醫仙顫顫悠悠地倒了一盞茶,枯朽的雙手推動著杯盞,她笑得慈愛,“你忘了嗎?”
“記得,只是不甘心再問問。老人家,我想說,她是不是最好的藥,可以提升修為?”顏來故意隱瞞自己的事情,循序地開始套話。
老人家品茶的動作一頓,看向顏來,不明深意,顏來微笑解釋:“我擔心她被人欺負。”
“原來是這樣啊。”醫仙釋懷了,將茶放下,耐心解釋:“提升修為是一件好事,但是不可利用人命。藥人本就可悲,尤其是半人半藥,天地無藥可救,他們本身又為人所覬覦。人族有句話說懷璧有罪。”
“藥人也分修為高深的,修為低等與一般藥物無異。你那個朋友是何修為?”
“我也不知道。”顏來到底不是愚蠢之人,不會暴露絲毫訊息。
醫仙目光沉沉看著顏來,不免歎道:“萬年前確實有人捉拿藥人提升修為,仙族明面上不恥,誰又知曉暗地裡會不會這麽做呢。當年我就遇到過一回,走火入魔都快死了,後來活了,呵呵,不恥啊。”
顏來握緊拳頭,問:“可是傾風太子。”
“咦,老身可沒有說。”醫仙面露古怪,神色幾番變幻。顏來懶得遮遮掩掩,著實可恥,她也不懼怕天帝,直接說道:“那個藥人是他的親妹妹,我想問問您那個藥人如何救的。”
醫仙搖首,似是不忍,說道:“具體如何救,老身不知曉,但藥人的作用勝過良藥,隻那一回後,我就沒見過那個藥人。”
“她那時多大?”顏來忍不住追問一句。
醫仙沒有及時回答,持續須臾,“歲數不大,那個孩子不知為何,相貌極美,長大後必然也是美人,可惜了那張好臉。”
話題有些偏了,顏來不忍再問下去,言歸正傳,問及今日來的目的。
“沒有辦法救,但你放心,她們不會死,自己本是藥。”醫仙恢復常色,“藥者,是福也是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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