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天后的目光,兩人一顫,尤其是司命,感覺渾身發麻。
“天后娘娘,您這麽看著我們做甚?”
“你二人為何如此關心我的事?莫不是……”天后欲言又止,難不成喜歡她。
司命羞的滿面通紅,果然,記憶沒有了,性子沒變。
她忙說道:“我們受人所托,前來告知您,您信了,我們便也無事。您自己當心些,月神,該走了。”
天后並沒有異色,天帝入魔此等大事也未曾讓她半分動容。月神深深看她一眼,對她愈發敬佩,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出殿後,司命壓低聲音說道:“天后對陛下不管不問,只怕陛下死了,天后都不會落淚。”
“娘娘乃是天后,哪怕在意也只會藏於心中,豈可外露。”月神不讚同她的說法。
司命否決:“你想多了,天后娘娘並非冷情之人。”
月神想起太子大婚,顏來當著她的面剔除太子靈根,她都未曾出手。
究竟是冷情還是說,天后壓根不在意天帝不在意一雙兒女。
司命又說:“陛下對娘娘做了這等事情,朝三暮四,她不在意也在情理之中。”
“話都被你說了,我說什麽。白臉是你,黑臉也是你。”月神沒好氣道,“趕緊去人間找你的書生。”
司命看她一眼:“哪裡來的書生。”
“寫書的人不是書生嗎?”月神反問。
司命啞口無言。
兩人就此分開,殿內的天后靠在貴妃榻上,面上冷淡,無悲無喜。坐了須臾,她起身,朝太子寢殿而去。
太子服用丹藥,雖說可享長壽,身子裡沒有一絲靈力。修為散盡,哪怕從頭開始,也是不成了。沒有靈根,他便是最普通的仙人。
天后入殿,太子坐在案後讀書,見到母親前來,他隻抬頭看了一眼,沒有起身,更沒有開口說話。
天后見怪不怪,問道:“你父親去了何處?”
“自然是出征。”傾風垂眸繼續看書。
天后站了須臾,也不再問,轉身走了。
等人跨過門檻,傾風太子慢慢抬首,眼中一片冰冷。
從太子寢殿出來,天后並未停留,而是直接去了邊界。
邊界之處,兩軍大戰,戰火彌漫,煙塵四起。放眼去看,煙塵眯住眼睛,天后尋了主帳落下。
天帝正與臣下說話,天后掀開帳門直接進入,臣下見狀,直接退了出去。
天后開門見山問:“你給我下了忘塵?”
正在看輿圖的天帝微怔,轉身去看光風霽月的妻子,“沒有。”
天后嗤笑:“你說沒有,那便是有是。崇方,你我夫妻多年,你做什麽,我素來不管,女人也好,殺戮也罷。我從未過問一句,如今你奪了我的記憶,是想逼我嗎?”
天帝垂首,道:“逼你什麽?”
“逼迫我與你和離。”
“朕乃天帝,你的後位是朕賜予你的,你沒有資格說和離。”天帝震怒,一掌拍裂身前案牘。
面對仙族之主滔天的怒火,天后隻淡淡一笑,“你怎麽坐上這個位置的,我比你清楚。”
帳內光線黯淡,夜明珠在地上投下厚重的影子。
天帝在天后的影下站立許久,她越從容就越證明她對後位的鄙棄。這一刻,顯得天帝就是個笑話。
“朕不許。”天帝兩頰顫動,聲音低沉。
天后輕笑,依舊是那麽溫柔,“你不許是你不許,我想做什麽,與你無關。從今日起,我與你和離,我不再是天后,我只是花族楚華年。”
言罷,她蹁躚轉身,裙擺上的牡丹輕曳,如被雨打。
雨水過後的牡丹,卻又驕傲豔麗。
她不是依靠男子才可生活的女子,她是花族最耀眼的姑娘。
天后,不,應該是楚華年走出營帳,踏出去第一步,她看著兩側靜立的將士,溫柔地笑了。
她告訴仙族將士們:“我與天帝和離,此後,我不再是天后,我花族也脫離仙族,往後行事,與仙族無關。”
一語畢,震驚四方。繼鳳凰山後,又一族徹底脫離仙族。
天帝坐在帳內,並沒有追出去,聽著外間的聲音後,他無力地松下雙肩。
曾經的歡聲笑語都成了過眼雲煙,他還是失去了她。
天后說完,便飛離邊界,朝百花山飛去。
魔軍營帳內的三夢察覺到仙族的動向,又見一抹身形飛離,與暗夜王說道:“擒住天后,引天帝如殺陣。”
暗夜王皺眉,問三夢:“你覺得天后能讓天帝在意嗎?”
三夢不答,她沒有把握,但魔尊可以為了魔後丟了性命。
其他人,未必。
兩人商議一陣後,探子來報:仙族帝後和離,花族脫離仙族。
暗夜王大喜,立即讓人回去稟報魔尊,道:“此時正是最好的機會,天兵士氣不振,我們主動出擊。”
三夢覺得也是,難得讚同暗夜王。
魔軍主動出擊。
接受消息的紅塵驚得從床上爬了起來,“離了?帝後也可以離嗎?”
“帝後不可以和離,除非陛下廢後,但已傳開,不離也是離了。”顏來也很震驚,失去了記憶,性子未曾改變。
一旦揭開秘密,便是玉石俱焚。
紅塵盤膝坐在床上,聲音涼涼的:“我以為她會接受眼前的一切,未曾想性子這麽烈,和離、脫離仙族。顏來,你若對我失望了,可曾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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