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得明日就走嗎?這才剛剛開春。”吳莧難掩心中澀然,眼圈在剛剛宣讀聖旨的時候就已然微微泛紅。
“軍令如山!你一個婦道人家不懂瞎說什麽!”
蕭立威緊皺眉頭,那漠北是什麽地方別人不清楚,自己還能不清楚嗎,現在正是風沙季,這怕他這一走就是九死一生,可皇命難違,自己這個當爹的又能說什麽呢,只能父愛無言。
吳莧則強忍淚水的別過頭去。
而一旁的蕭一瑾,自小跟蕭維丞兄妹情深,此刻更是不舍難忍,抽動著下巴,望著自家哥哥,哭出聲來——
“不去,不行嗎?”
“傻瓜,阿兄是軍人,怎麽能違抗軍令。”蕭維丞摸了摸蕭一瑾的頭,臉上故作輕松的笑著。
“那你答應我,一定要回來!”
“嗯,阿兄答應你。”
這一夜注定無法安眠。
第二日一早,蕭維丞告別爹娘妹妹,便踏上了征程。
蕭維丞出征漠北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朝野,就連學子監內都已經知道了。
這些日子,蕭一瑾整日都是無精打采的,眼睛也總是紅彤彤的,所幸蔡依芙一直陪著她,不時同她說話解憂,雖起不了什麽大作用,也好過讓她一個人胡思亂想的好,何況蔡依芙也想借著蕭一瑾,能第一時間知道蕭維丞的情況。
蔡雲旗不時就將目光落在蕭一瑾身上,每每看見她愁容滿面的陰鬱模樣,就莫名心憂,如此一來便記在了心上。
散學時,蕭一瑾摸了摸肚子,早上的時候沒什麽胃口就隻喝了幾口清粥,這會兒倒是有些餓了。
掀開車簾就瞧見小方幾上正放著一塊馬蹄糕,想也沒想便拿起就吃,蓁蓁跟在後面一掀簾子就看見了這一幕,抿嘴笑了笑——
“小姐,好吃嗎?”
蕭一瑾微微的點頭“好吃啊。”
蓁蓁又問道:“那您知道是誰送來的嗎?”
蕭一瑾下意識的說道:“不是你買的嗎?”
“不是我買的。”蓁蓁笑著搖了搖頭,隨即彎起嘴角道:“是蔡世子送來的。”
蕭一瑾猛然一怔,耳畔乍的火燒火燎起來,望著手裡的馬蹄糕,牙齒頓了半天,似乎都有些舍不得下咽了。
蓁蓁見狀,眼珠一轉,抬手佯裝要拿過一塊,還沒碰到馬蹄糕呢,手上就挨了一下,只見蕭一瑾將馬蹄糕用袖子全擼到自己這一邊,一副誰敢跟我搶的模樣,好笑的不行。
蓁蓁不禁揶揄道——
“小姐您這是護馬蹄糕呢,還是護蔡世子送的馬蹄糕呢。”
蕭一瑾的臉比剛才更紅了,低頭不語,心尖兒微顫。
這段時間蔡雲旗幾乎從不缺課,日日都是第一個來到學子監的,就連千瑞都覺得奇怪了。
“爺,您不是說單月才來學子監,雙月就在府裡頭兒歇著嗎?這都已經四月多了。”
蔡雲旗跳下馬車,瞧了眼千瑞“我說過嗎?”
“說過啊。”千瑞怔了怔。
“那往後規矩改了,單雙月我都來。”話罷蔡雲旗便揮著寬袖,大步邁進了內堂去。
自那日馬蹄糕後,蕭一瑾就發現蔡雲旗再不曾缺課過,不管自己來得早還是來的晚,屏風旁那靠前的位置再也不是空著的,似乎刻意的有些過頭兒了。
今日更是如此,蔡雲旗拿著書一頁頁的翻著,聽見身後有人進來,光是腳步聲就知道是蕭一瑾。
果不其然,就聽“呀”的一聲,蕭一瑾似乎在桌子上發現了什麽,幸好周圍還沒有人,急忙便將桌上的東西藏進袖子中。
“小姐,怎麽了?”蓁蓁才放下書篋就聽見蕭一瑾的聲音,急忙轉頭問道。
“沒、沒怎麽,我腳滑了一下。”蕭一瑾連忙搖著頭,待落座後,方才低下頭悄悄的將袖子中的那個東西拿出來。
——是一個草兔子,編的還挺像,尤其是兩個毛茸茸的小耳朵,摸上去肉乎乎的,舒服極了。
可——是誰編的呢?還故意扔在自己這裡?
蕭一瑾抬頭望去,環顧一周,只有那個背對著自己的蔡雲旗,難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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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若是放在以前蕭一瑾一定不會相信這是蔡雲旗做的,但自從那日的馬蹄糕過後,倒是也有些懷疑了,莫非真的是他?
蕭一瑾又看了眼手裡的草兔子,耳尖兒忽的漫上了緋紅,這人的手這麽巧嗎?
就在此時,蔡雲旗突然轉過身來,雖然隔著一道山水屏風,但還是能讓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有那麽一個瞬間,蕭一瑾覺得自己看見他笑了,可奈何他的動作太快,隻一眼就又背過身去了。
其實,蕭一瑾沒有看錯,蔡雲旗就是笑了,而且笑的很得意很放肆。
如果一直想要見到一個人,會不會不太好?
蕭一瑾似乎陷入了一個漩渦中,她每日都想見到蔡雲旗。
這夜,蔡雲旗有些乏累,放下手裡的正史,走向書架隨意挑了本雜談野記,想著換換腦子,放松一下。
卻不想被一篇名為《贈花憐》的文章吸引——
故事的開頭無非就是二女共侍一夫,可越到後面越不對了,本該愛慕丈夫的妻妾,竟互生了男女情誼,最後竟背著丈夫行起了夫妻之事,其中用詞大膽露骨。
那畫面放佛栩栩如生的呈現在了蔡雲旗的腦海中,嚇得她立即扣上書本,扔的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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