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點雕蟲小技,我要是都看不出來,還如何做得了你阿姊。”
白屹安毫不留情的拆穿了此刻這個做戲的人。
蔡雲旗對她這樣直率的性子倒是也不惱,默默的歎了口氣
“自打我到了十六,哲哥兒過了十三,小安氏的手就伸的越發的長,雖說這些年她也安插了不少人進來,可大都是些見過的丫鬟小廝,並沒有什麽大動作。
或許是因為我那時病重,大家都以為我活不了太久,她自然也不例外,小安氏有兒子,只等我一死,王長子的位子自然就落在了哲哥兒的頭上,她已經等到了現在,眼看著我到了十六,身體不見加重,反而有好轉的跡象,想來是著急了。
這段時間寶閣樓的外頭總是出現了些陌生面孔,我沒跟祖母明說,可自己卻也不敢再露出好轉的跡象。”
“你就為了這個?”
白屹安明白蔡雲旗在這個家裡的難處,可這也不該成為她自殘身體的理由。
“我不是不想好,我隻想好的慢一些,至少在外人看來能夠慢一些。”
“我知道了。”
白屹安歎了口氣
“是我疏忽了這一點,總想著讓你好快些,卻忘了你這裡是豺狼窩。”
“屹安萬萬不可自責。”
蔡雲旗撐著椅子慢慢站起身來,她眼如星辰大海般深邃,眉間的一抹憂鬱讓她的氣質更加迷人,微微張了張嘴露出潔白如雪的牙齒
“這世上只有祖母與屹安是我的親人了。”
白屹安心頭湧上一陣酸澀,深吸了兩口,穩了穩心神說道
“我重新給你開個藥方,讓人分開抓藥,不會有人察覺的。”
“阿姊,我還有一事想問。”
“什麽事?”
“五靈脂與人參,能否一同食用?”
白屹安片刻失神兒
“你問這個做什麽?”
“只是好奇罷了。”
“一個化瘀止血,一個生津養血。”
“不會死?”
“不會。”
蔡雲旗得到了一個她絲毫不相信的答案,不能自控的升騰出一股窒息之感,死死咬住牙齒不願暴露半分,臉上還是那一汪沒有波瀾的平靜,可內裡早已是翻江倒海的洶湧,難道真的跟她無關?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待白屹安走後,蔡雲旗才露出本來面目,她雖面色蒼白,但並不代表是可以任人擺布的砧板魚肉,推開窗戶看著漸漸深沉的天色,嘴角露出詭異一笑,隨後一個翻身,便從窗戶跳了出去,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寶哥兒來了。”
說話的人是個女子,臉上帶著黑色的面紗,身旁則站了一個彪形大漢,若不明說完全猜不出二人的關系。
“憐姑姑。”
蔡雲旗對此女子十分恭敬。
“我聽寶閣樓的人說,你今日又犯病了?”
“無礙,只是為做給他人看的戲罷了。”
那被稱為憐姑姑的女子,忽然屏住了呼吸,緩緩摘下面紗,只見右側臉頰黥了一個罪字,想必是個有罪之人。
“就讓象升試一下你的武功吧。”
原來蔡雲旗會武功。
“得罪了,世子爺。”
只見那彪形大漢一個老虎撲食的衝了過來,蔡雲旗險些被他抓住,好在他身輕如燕一個蜻蜓點水便從容閃過,比不了力氣可以比輕盈,蔡雲旗的優勢就在於他的瘦弱。
很多時候換個角度看事情,便能發現死既生,生既死,就好像現在,幾招過下來那彪形大漢早已沒有方才的強勁,而蔡雲旗卻還可以來去自如,她的輕功早已不是普通人能夠追趕的上了,就在象升落地之時。
蔡雲旗抽出腰中軟劍閃電一般刺了過去,說時遲那時快,象升的領口處已經被劃開了一個口子,若這真的是一場貨真價實的打鬥,象升早已是劍下亡魂。
“象升輸了。”
那彪形大漢沒有因為輸了而沮喪,反倒一臉欣慰
“以世子爺現在的武功,就算是大內高手,也不在話下了。”
蔡雲旗收回手中的軟劍依舊藏於腰間,眉宇間露出不符合這個年齡的憂愁,沉著聲音道
“五靈脂的事情我們怕是都想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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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說親
六月將至,初夏已到,每日裡雖有炎熱但卻也帶著清涼,伴隨著知了的聲聲入耳,總帶給人無限的蓬勃。
佇立在湖中央的寶閣樓,一左一右的朱紅柱上雕刻著兩隻金身雀鳥,門前又有兩座獅子守門,寓意平安吉祥。
此時蔡雲旗正氣息平穩的睡在內室後房中,室內整體色澤偏暗,一進入便想讓人有種昏昏欲睡的衝動,床身外面是被紫檀木鏤空雕花的大通頂罩住,四面屏式床圍,若隱若現那床上之人的瘦長身形。
抬頭望去床的四角均懸吊著墜紫色流蘇香包,緩緩地散發出紫檀香的迷人氣息,就猶如那人的性子隱秘深沉,而那人單薄的身子此刻便躺在四方形的大床上猶如一隻被困的野獸一般,即便是閉著眼睛也隨時有種撲上來撕咬的危險。
昨夜似是下了一場大雨,泥土裡全是雨後初夏的味道,幾個丫鬟正蹲守在荷葉下,等著那一滴露水滑入茶盅之中。
一切詭計陰謀似乎都被埋葬在了夜裡,經雨水的衝洗過後,片刻痕跡都消失的無影無蹤,而昨晚那身手敏捷穿行如風的人又變得有氣無力神情懨懨,似乎她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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