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沒有,現在不就有了,趕明兒我就找人寫個戲本子,保證叫好兒又叫座兒!”
“阿姊!”
“同你說笑的,急什麽眼啊。”
白屹安見好就收,玩笑開的差不多了,瞧著她也回神兒了,還是說些正經事兒吧。
“我說,她把你害成這樣,你就真的一點兒都不怪她?丁點兒怨言都沒有?”
白屹安又坐回了椅子上,翹著個二郎腿,目光落在蔡雲旗蒼白無色的臉頰上,指尖來回的搓揉著——
“你可是差一點兒就要死了的。”
蔡雲旗抿著薄唇,嘴角微微拉扯出一個不知是笑還是哭的弧度,搖了搖頭——
“這怎麽能怪她,是我騙了她,她恨我怪我也是應該的,我不過就是淋了點兒雨跟她又有什麽關系呢?再說了我這不也沒死嘛。”
隨即又垂下頭去。
一旁的白屹安倒吸了口涼氣——
敢情人家就覺得是淋了點兒雨而已?一點兒沒當回事?
“你這話真該當著老太妃的面說!讓她評評理,看看你這說的是人話嘛?!”
蔡雲旗不接白屹安這一茬兒,只是紅著眼睛,滾了滾喉嚨——
“我只是舍不得她。”
舍不得這一場鏡花水月的美夢。
手指摸向腰間的荷包中,裡頭兒是那日撿回來的碎瓷片,即便一切不複存在,至少還有個物件,證明這一切不是夢是真的。
瞧著好友為情所困的痛苦模樣,白屹安一肚子的憤慨倒是不知該如何說出口了,歎了歎氣——
“你倒是也不用這麽悲觀,我覺得那蕭二姑娘心裡頭兒還是有你的。”
“阿姊別哄我了。”蔡雲旗自嘲道。
“怎麽是哄你呢?”白屹安見蔡雲旗不信,便又道:“我方才訓她,故意說你快死了的時候,她哭的可傷心了,而且她是一路從白府追著我的轎子到的郡王府,這難道還不是心裡有你?不然她隨便差個人來問問不就好了,何必自己這般卑微的跑一趟呢?好歹也是個將門小姐不是——”
話還沒說完,一道凌厲的視線就射了過來,白屹安立馬向後縮了縮身子——
“哎哎,我這是為了你——”
“你真的罵她了?”蔡雲旗皺起的眉頭都能夾死隻蒼蠅了。
“她也太不像話了,我都那樣提醒她了,明知你有傷還讓你自己一個人回來,我沒忍住就、就說了她兩句,我哪知道她會哭鼻子啊?我都做好被她罵回來的準備了——”
“你怎麽能罵她?你罵她做什麽?!那雨是我自己淋的,跟她有什麽關系!”
蔡雲旗說著就要往門外跑,白屹安見狀連忙追了過去——
“你要去哪兒?”
“我要去找她!”
白屹安哪能攔得住蔡雲旗,才伸手要去拉她,人家就已經飛出門外去了,兩手空空愣是什麽都沒抓住——
“你個急死猴!!去了你說什麽呀!”
是啊,去了說什麽呢?
蔡雲旗一口氣跑到蕭府,可望著門前的石獅子卻不敢再往前走了,肩頭兒的傷口此時又疼了起來,那日的一幕幕頓時浮上眼前。
“往後我們一刀兩斷,從此形同陌路”
決絕的話語又在耳邊響起——
頃刻間,蔡雲旗的勇氣沒有了,望著人來人往的大街,望著頭頂的烈日,不禁悲從中來。
過了不知多久,來往的路人都有些奇怪的側目於她。
這時,蔡雲旗才默默地轉過身去,心裡念叨著:走吧,回去吧。
“蔡世子——”
“蓁蓁?”
蔡雲旗扭過頭去,那表情像是看見什麽救命稻草。
“我家小姐,在後巷。”蓁蓁說著快步走在蔡雲旗前頭兒領路。
到了地方,蓁蓁便退下了,走到遠一點的地方候著。
蕭一瑾先是背著身子,聽到腳步聲後,才轉了過來,她眼睛微微有些紅腫,看著蔡雲旗的時候,先怔了幾秒,隨後便移開眼去,似乎是在躲避什麽。
此刻的蔡雲旗緊攥著拳頭,掌心裡汗蹭蹭的,心中忐忑萬分,想走近些,又怕讓她厭惡,隻敢定定的站在原地,像個木頭人——
不過三日沒見,她就瘦了一大圈,蕭一瑾想著剛才這人站在府門前失魂落魄的模樣,心裡就不忍——
忽然眼睛熱熱的,連忙眨了眨——
一張口才發現,聲音竟沙啞的這般厲害——
“你沒事吧?我聽白姐姐說——”
“你別聽白屹安瞎說,沒那麽嚴重,我就是淋了雨受涼而已,是我自己的原因,她要是說了什麽不好聽的話,你、你千萬別放在心上。”
聽著這人把什麽問題都往身上攬,蕭一瑾隻覺得那日的自己更加可惡,怎麽能把什麽錯都往她的身上怪呢?
當初她躲也躲,逃也逃了,是自己硬要去找她,硬纏著她,才走到了這一步,若真要說是誰害了誰,騙了誰?都不對——只能說是老天愚弄了她們。
想到白屹安說的她有苦衷,蕭一瑾覺得自己也該成熟些了,多想想她的好,多想想她的難。
“蔡——”喉頭聳動了一下,到底是沒有以前那麽親近了,雲旗兩個卡在喉嚨中就像根拔不出來的魚刺——
“那日是我不對,是我太激動了,白姐姐一席話說的我很是羞愧,我認真想了,這事兒也不能都怪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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