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她之前也時不時就來這樣的地方,哪怕是為了掩人耳目,蕭一瑾心裡也都是堵的半點兒容不下。
這人?到底是氣自己被說母老虎,還是氣自己去了花街?
蔡雲旗又碰了碰她的肩頭兒——
“真不想理我了?”
“好吧。”說著就點點頭,手裡衣襟裡摸來摸去“方才安正青可給了我張畫像呢,說是揚州城裡一等一的好姑娘,讓我要仔細瞧瞧呢,你若是不理我,那我可就一個人瞧了。”
蕭一瑾眨了眨眼,余光向旁邊轉了轉,可也沒開口說話。
下一刻只聽著蔡雲旗就開始——
“哎呀!好看好看!”
“瞧瞧這小嘴兒,這小臉兒,還有這小鼻子——”
“甚美甚美啊!”
嘰裡呱啦一大堆,聒噪死了——
蕭一瑾也不知道是怎麽了,以前的她最不願理會的就是女子間的攀比,可自從遇上這人後,就不能聽她在自己面前誇別人,尤其是說哪個女子漂亮好看——
但凡要是聽見了,自己這心裡就跟砸了醋缸子似得,無論如何都不得勁兒了。
猛地扭過身來,一把就將蔡雲旗手上的東西搶了過來——
不服氣的道:“我倒要瞧瞧,是哪個女子讓你說的這樣天上有地下無的?”
不瞧不要緊,這一瞧——
方才的醋,此刻全都消了。
這人手裡哪是什麽畫像啊,根本就是塊小鏡子——
“怎麽樣?是不是甚美啊。”蔡雲旗笑著就貼了過來。
蕭一瑾瞧著鏡子裡的自己,嘴角忍不住往上揚起——
口是心非的道了句——
“你慣會哄我。”
蔡雲旗傾身過去,擁住這人——
“不生氣了?”
蕭一瑾忽的闔上手裡的鏡子,猛地轉過身去,定定的瞧著蔡雲旗——
“我要是母老虎,你就是個老狐狸。”
“是是,我是老狐狸——”小老虎都被騙到手了,還能不是狐狸?
這個蔡雲旗認。
此時的客棧裡,象升早就候在屋子裡面著了,只等蔡雲旗回來。
消了氣的蕭一瑾,又歡喜了起來,才推開門,便閃過一個人影來——
“誰!”蕭一瑾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那黑影顯露面前,是個身形高大體魄健碩的男子。
“別怕,是象升。”蔡雲旗連忙握住蕭一瑾的手,又看了眼千瑞。
千瑞心領神會,退去出後便守在了門口,不讓任何人靠近。
“見過世子爺,世子妃。”象升微微彎下腰來,拱手行禮道。
“你認得我?”
蕭一瑾有些詫異,她還是第一次見這人呢,況且自己還沒換下男裝,這人隻瞧了自己一眼,就認出來?
“我在郡王府裡見過您。”
什麽樣的人就跟什麽樣的主子,象升同蔡雲旗一樣,都是不苟言笑的人。
蔡雲旗握住蕭一瑾的手,輕聲道:“這是象升,一直以來就是他跟憐姑姑在暗中幫我。”
隨後又朝象升問道:“憐姑姑呢。”
“在盯著齊釗。”
原來早在蔡雲旗告訴他們齊釗在江南的時候,象升跟憐姑姑就已經到了,包打聽雖然沒有與他們二人具體告知此事,但憑著跟道兒的關系,找一個人倒是也不難。
這齊釗,他們儼然已經盯了好幾日了,如此一來倒是省去了蔡雲旗的後顧之憂。
“世子爺放心,這回他不可能再逃走了。”
蔡雲旗眉眼間的神色暗自發緊,藏在寬袖裡的手也死死地攥成了拳頭——
這事終於能看見些光亮了——
“盯好齊釗,等這邊的事兒一完,就把他帶回晉京。”
“是。”
————
雨是從昨夜就開始下的,先是淅淅瀝瀝的小雨,再是劈裡啪啦的大雨,
蔡雲旗心神不安了一夜。
果然——
第二日,就出事了。
河上的橋被昨夜的雨衝塌了,好在是沒出什麽人命。
當地的官員怕蔡雲旗責怪,全都在互相推卸責任,可出了這種事情,哪能是你一句我一句就能推卸掉的,眼下最緊要的便是修橋,可修橋就要用銀子,往年朝廷都會批一部分銀子,但今年的銀子早在年初的時候就已經撥了下來,左右現在也不剩多少了,修個小路還勉勉強強,可修座大橋,就真的是癡人說夢了。
蔡雲旗算是知道了,為什麽這是個得罪人的差事了,因為要用銀子,而誰又願意,拿自家的銀子去填公家的帳呢,一來二去的要銀子,不就坐實了這得罪人的名頭兒。
因著跟安家的關系,交捐的事情自然也就落在了蔡雲旗的頭上——
“又要交捐?”
安正青雖在某些方面是個不太正經的,但在做生意上面卻是個精明的,安家三房的聰明勁兒全在這個家夥一個人的身上了,不過十四五的年紀,揚州的生意讓他打理的井井有條。
“我這不也是沒了辦法,才來找你的。”蔡雲旗拱了拱手,到底是求人家辦事兒的,怎麽著也得說些好話“你幫了表哥這一次,表哥日後定會上奏天家為你請功。”
“你話都說成這樣了,我要是再不同意,那就真的成了兩家人。”安正青當即便將手裡的骨扇唰的一闔“好!二十萬兩就二十萬兩!我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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