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人——”蕭一瑾捶了下她,好氣又好笑“你當這是在寶閣樓呢,想如何就如何。”
嘴上這麽說,可又瞧不得她這傻乎乎的模樣,撫上她的手拿了下來,一樣一樣替她寬著。
“你也寬了吧——”
蔡雲旗逮著空蕩,手就拿捏住蕭一瑾領口的鎏金盤口,方才解自己衣裳笨手笨腳,這會兒解起別人,反倒是聰明伶俐了。
“不行~~~”蕭一瑾連忙摁住那人。
“怎麽不行?”蔡雲旗急的厲害,算來因著自己暈船,那方面已經歇了好些日子了。
“你不是暈船嘛?”
“我這會兒不暈了。”
不知是誰腳下沒站穩,船身忽的也跟著不輕不重的也晃了下,水面不比陸地,但凡用力些,就會晃動——
她們這要是,那樣——
外頭那些瞧見船晃的人,一準兒就猜到了,指不定要怎麽笑呢——
要知道這小船上,除了素雨素月蓁蓁千瑞他們外,還有好些頭回才見的護衛呢——
羞都羞死了。
“不行不行,你別亂來——”
蕭一瑾抬起胳膊,舉在兩人中間。
“怎麽不行了?”蔡雲旗興頭到了,讓她這麽一拒絕,心裡頓時火燒火燎的跟貓抓似得。
“船會晃的。”蕭一瑾連連搖頭。
“怎麽會晃呢,不會啊。”蔡雲旗怕是都忘了,晌午那陣兒是誰被晃的連飯都吃不下去,抱著痰盂那叫一個吐得半死不活。
蕭一瑾著實沒有她睜眼說瞎話的厲害功夫,她實在沒辦法想象,第二天大家那種明明心裡一清二楚,面上卻要裝作一無所知的表情。
“你聽話,明日就上岸了,到時候咱們再——”
“可是——”蔡雲旗皺了皺眉,衣服都寬了啊。
“你聽話嘛~~~”蕭一瑾捧著蔡雲旗的臉親了親,算是給個小安慰“今晚你依了我,趕明兒我什麽都聽你的,還不行~~~”
一面哄著她,一面揉著她的肩,終於是將蔡雲旗的火澆滅了下去,可臉上卻依舊是不情不願的,好半天才轉過了身子。
蕭一瑾見她妥協,趕忙又道:“之前不是還頭暈嗎?躺下——我給你揉揉。”
適逢外頭又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卻也不大——
打在船頂的屋簷上,再落到湖裡,滴答滴答的隨著一片片的波紋散開。
聽著船外的雨聲,蔡雲旗的心情似乎是有些放松下來了,任憑這蕭一瑾給自己揉著額頭。
“冷不冷?”
蔡雲旗忽然問道,隨後便張開胳膊將蕭一瑾攬進懷裡,又將被子給她掖好,可謂關懷備至。
“不冷。”蕭一瑾的手指抵在蔡雲旗的太陽穴上輕輕的揉著。
下一刻,卻又被那人霸道的拽進被子裡
“不揉了,你也累了。”
“我累什麽,一路上盡玩了,倒是你——”蕭一瑾轉過身去,指尖在被子裡輕輕地扯了扯蔡雲旗的衣角“瞧你這幾天眉頭又皺起來了,是不是還是在擔心啊?”
瞧著她不苟言笑的模樣,蕭一瑾也是心疼的,畢竟是尋了那麽久的線索,心裡忐忑也是應該的。
“你把心放寬些,老天不會辜負有心人的。”
“嗯。”蔡雲旗歎了歎氣。
這人就是心思太重。
江南一路上雖說時不時就有雨,可好在都是些不打緊的綿綿細雨,到底是江南水鄉,氣候比晉京要溫潤多了。
蕭一瑾本就在水邊長大,對這樣的潮濕早就習以為常,可蔡雲旗倒是有些受不了,衣襟裡成日都是濕乎-->>
乎的,就跟從水池子裡剛撈出來的一樣。
才到了碼頭,當地的官員就來接應了,因著還不甚了解蔡雲旗的口味愛好,隻弄了個差不多規模的接風宴。
既不奢侈也不簡陋,既尊重又莊重。
用了飯,又安排好了住處。
蔡雲旗連歇都沒歇,就急忙要去見包打聽。
可剛一起身,卻見蕭一瑾一身男子裝扮的行頭兒從裡屋走了出來——
“嘶——你這是?”
“我跟你一起去。”
蔡雲旗霎時呼吸一頓——
“不是有千瑞陪我嘛——”
蕭一瑾見她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樣,眉頭登時就蹙了起來“千瑞陪你,我就不能陪你了?”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蔡雲旗搓了搓手指,但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隻問:“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那你可不準生氣。”
馬車停在一處街巷前,車簾外千瑞的聲音有些尷尬——
“爺,到了。”
隨著車簾一掀開,映入眼簾的便是怡春樓三個大字,再往裡頭瞧一眼,盡是些鶯鶯燕燕的庸脂俗粉。
蕭一瑾總算明白了,這人為何要自己一句不許生氣。
“怎麽又約在這兒?!”
兩道秀美登時就豎了起來,原本想著陪蔡雲旗來,多個人能多個安心,可卻沒想到這地點竟是在這兒,幸好自己多留了個心眼兒,做了男子打扮,要不然恐怕就只能在外頭乾等著了。
“這不是為了掩人耳目嘛,這些地方沒人懷疑。”
蔡雲旗瞧著自家夫人這蹙起的眉頭,又看看面前的花紅柳綠——
輕聲道:“你說過不生氣的。”
“我生氣了嗎?!”蕭一瑾昂著頭,眼睛就瞪了起來“我沒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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