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征跟小安氏見狀,也趕忙跟著跪在了方清韻身後。
不知過了多久——
“我知道寶哥兒出事了,你們怕我受不住,都不肯告訴我,可你們越不說,我就越要亂想。”
方清韻的聲音裡帶了幾分無力的蒼老感——
“我隻想知道,她還在不在?這個要求過分嗎?”說這話時她整個心房都是顫抖的。
“母親——”蔡文征心中很是不忍,隨後便低下頭去,無可奈何的歎了口——
“漠北來信說,寶哥兒後方被偷襲,現如今下落不明。”
方清韻的身子明顯的晃了兩下,小安氏跟蔡文征急忙上前去扶——
但方清韻卻擺了擺手“你們都回去罷,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兒子,陪著母親吧。”
“也讓兒媳,陪著母親吧。”
蔡文征跟小安氏連聲說道。
方清韻卻隻搖了搖頭——
“寶哥兒是我一手帶大的孩子,我知道她,她走時答應過我,不會丟下我這個老太婆不管的。”
話音剛落,方清韻就暈了過去。
“母親!”
“母親——快來人啊!”
郡王府上下為著老太妃的身體跟蔡雲旗的下落不明著急上火,而冬暖閣裡的蔡依芙卻在為了蕭一瑾的離家出走,而心焦萬分。
老太妃病了可以找大夫,蔡雲旗失蹤了可以派人馬搜尋,只有蕭一瑾——
什麽都不能說。
女子家的名節最是重要,倘若把這件事說出來,就算日後蕭一瑾平安回來,只怕也要被人詬病。
“蓁蓁,你做什麽去?”蔡依芙一把扯住眼前這背著包袱的少女。
“我要去找小姐!”蓁蓁紅腫著眼睛。
“已經不見了一個,不能再不見第二個!”蔡依芙緊緊拽著蓁蓁的衣袖,咬著牙道:“你想讓你家小姐回來怪死我嗎?”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萬一小姐她——”
“沒有萬一!不會有事的!”蔡依芙抹了抹蓁蓁臉上的眼淚“你忘了你家小姐會功夫。”
蕭一瑾最起碼會些拳腳功夫,可蓁蓁什麽都不會,路上萬一遇到危險,只怕必死無疑,到時候自己這個做大嫂的怎麽跟爹娘他們交代啊。
就在兩人拉扯之際,小安氏走了過來——
“你們在做什麽?”
蔡依芙趁著蓁蓁分神兒時,一把奪過包袱,緊緊抱在懷裡——
“母親,您來了——”
小安氏狐疑的瞧著蓁蓁“怎麽只有你一個,你家小姐呢?”
蓁蓁急忙垂下頭去,強壓著心頭的難過,小聲道——
“我家小姐,我———”
“娉娉回華南了。”蔡依芙搶在蓁蓁前頭兒說道。
“回華南了?”小安氏皺了皺眉“她一個?”
“沒有,還有家丁護院跟著呢。”說著又拉過小安氏岔開話題“母親咱們進屋說話吧——”隨即一邊拉過小安氏,一邊對著蓁蓁揮了揮手“你回蕭府拿些衣物來。”
說完又添了句“早去早回。”
蓁蓁隻敢點頭,不敢再說話,因為她怕自己一張口就會哭出聲來。
“這丫頭怎麽毛毛躁躁——”
蔡依芙沒接小安氏這一茬兒,隻問道:“聽聞祖母病了,現在如何了?要不我等會兒過去請安吧。”
“你可別去了,你祖母現在誰都不見,你爹去了都見不上呢。”
一說起這個,小安氏的話匣子就打開了——
“你說這蔡雲旗也真是,好好的娶了傅俐不就得了嘛,非得不願意,跑到那鳥不拉屎的漠北去,這下可好了——”拍了拍手“把命交代了——”
“母親!”
蔡依芙高聲打斷她,皺著眉頭,臉色不大好——
小安氏抿了抿嘴“我這不就是跟你說說嘛,再說了我說的又不是瞎話——”
“怎麽不是瞎話,大哥他現在只不過是下落不明,又不是——”
蔡依芙咬了咬嘴角——
“總之您別再亂說了,小心被別人聽見,萬一傳到了父親或是祖母那裡,您又要被說了。”
“好好好,不說就不說了。”小安氏挑了挑眉“你瞧瞧你,成了親果然是成熟懂事了,都會教育起母親。”
蔡依芙心裡煩亂的厲害,推開窗戶朝外看去,心中喃喃念叨——
娉娉,你到底在哪兒啊?
遠在漠北的帳篷裡,一個瘦高的身影正在裡面仔細研究著地形圖,忽然一陣燭火閃動,余光似乎瞄見一個黑色的影子。
蔡雲旗手上頓了頓,但卻沒有發出太大的動靜,依舊裝作一副什麽都沒有發現的樣子。
直到那微乎其微的腳步聲傳來——
蔡雲旗才要轉過身,側面的脖頸便被架上一把鋒利的長刀。
“看來你真的不會武功。”那人蒙著面,一身黑衣,說話的口音明顯帶著漠北音色。
“你是誰?”蔡雲旗毫無畏懼之色,下盤穩如泰山。
“死到臨頭還問這個?”那人忽然大笑起來,隨後便又陰冷的說道:“大汗就說為什麽這次會失敗?原來竟是你在後方指點江山,想來我現在殺了你,看日後誰還能為那蕭維丞出謀劃策!”
說時遲那時快——
蔡雲旗肩膀往後用力一頂,脖頸往右一偏,揚起胳膊凌厲的掌風便揮了過去,愣是將那剛剛還大言不慚的人,擊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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