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知道。”
隨即簾子又被放下。
“真想不到小盧夫子竟是這種人。”子鳶一想到盧湛那白面書生的模樣,心中就忍不住作嘔“菊娘心裡得多傷心啊,一碗碗豆花,竟供出了這麽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真該把他的心肝兒拿去喂狗!”
“只怕拿去喂狗,狗都嫌臭。”林其琛眉眼深沉“真是應了那句話——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竟是讀書人。”
菊娘恐怕怎麽想也想不到,自己養大的夫君竟要趕自己走。
望著手中的盤纏,哭的泣不成聲——
“你怎麽能這麽對我?這些年——”
“這些年我感激你!可是我當時也還小啊!我一直以來都是將你當做姐姐的!”盧湛聲音顫抖,似乎自己才是受了天大委屈被拋棄的那個人“我求求你了!你拿著銀子走吧!回雍州去吧!”
“你是我的夫君啊,你讓我回去,別人會怎麽說?”
“求你了別再說這話了,我不是你的夫君!不是!!!”
翻臉不認人的本事,盧湛比誰都會來——
“你是不是嫌少?這樣——我再多給你二十兩,只求你別再纏著我了!!!”
話音剛落,客棧的房門就被重重撞開,盧湛被驚猛地向後退去,一扭臉就瞧見盧夫子鐵青的臉色——
“叔、叔父——”
盧夫子一生最重氣節與名聲,卻不想竟毀在這樣一個侄兒手中,青紫著臉頰,走到盧湛面前,先定睛看了看菊娘,隨即便揚手一個巴掌重重的打在盧湛的側臉上——
怒罵道:“混帳東西!”
盧湛自知理虧,不敢再說,腿下一軟,便跪在了盧夫子面前“叔父,湛兒知錯了——”
客棧畢竟不是說話的地方,再加上菊娘舟車勞頓,還沒有好好休息過,便將人都帶去了盧府。
因著先前的事情,盧夫人對盧湛也沒個好臉色,若不是自己的親侄兒,菊娘又這般可憐,早就把他攆出府去了。
“我早就說了!你是有才華的,不要動那些花花心思,可你偏不聽,如今還滿口的謊話,差點兒連我都給你騙了!現在好了,讓人把老底兒都翻了出來——”
“叔父!我可以休妻,我跟菊娘沒有感情——”
“事到如今,你還不不知悔改!”盧夫子搖了搖頭“你是不清楚現下的態勢有多嚴重!你知道嗎?你有家室不報,這是欺君之罪!若是你依舊執意要休妻,那參你的折子就在送去宮裡的路上!!!”
盧夫子恨鐵不成鋼的,一把揪起盧湛的衣襟“到時候別說你一個小小的探花郎,就是我們整個盧家都要被你連累!!”
“怎麽會這樣?”盧湛一臉震驚,似乎是真的是被嚇著了“那怎麽辦?叔父你要救我啊——”
盧夫子深吸了口氣,捋了捋胡須,沉下聲音道——
“現在只有兩條路擺在你的面前,第一條回雍州當你的七品知縣,跟菊娘好好過日子;第二條留在學子監裡當個教書先生,跟菊娘好好過日子。”
“七品知縣?教書先生?”盧湛眼高手低的心態此刻展露無疑“我寒窗苦讀二十余載,不是為了當個七品芝麻官更不是為了當個教書匠!這樣下去,哪輩子我才能熬出頭兒來!!!”
“你怎麽會變得這樣自私自利,光想著自己什麽時候能熬出頭兒來?”
盧夫子推開書房的門,扯著盧湛將他拽到菊娘面前——
“你對得起她嗎?!!一日一日的起早貪黑,一碗一碗的豆花,你飛黃騰達的時候,心裡可有顧念一絲她的好!!!”
盧湛望著菊娘,滿眼滄桑無奈——
“菊娘,我對不起你!”
說完便掙開盧夫子的手,跑出了門去。
“湛兒——”菊娘到底是個心軟的。
盧夫子伸手阻攔,歎聲道:“他會回來的,不用管他。”
果然——
瘋跑一圈後,盧湛又乖乖的回到了盧府,除了這裡他已經無家可歸了。
“想開了?”
“叔父,我不回雍州,我願意留在學子監。”
盧湛終於是消停了,但卻也成了笑話,學子監裡不少人說他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硬糾纏人家蕭府嫡女,而蕭府不願同他太多計較才沒有理睬。
放出這話的人自然是林其琛,她這回是好人做到底了,蕭一瑾被摘的是乾乾淨淨,只有他盧湛一個人是跳梁小醜。
受著吧,誰讓他貪心不足呢。
活該!
————
“小姐,白姑娘來了。”
“進來吧。”
子鳶站在門前稟報,聽見裡面的人應聲,這才將門輕輕推開,側身看向身旁的白屹安,有些欲言又止——
“白姑娘請——”
“有勞子鳶姑娘了。”
白屹安樂呵的點著頭,手裡捧著個大鳥籠,外頭還罩了一層黑布。
撲騰——撲騰——
“呃——”子鳶被這突入其來的聲音驚得抖了下肩膀“這是?”
“別怕別怕,這可是好東西呢。”白屹安說著就把籠子提溜起來,嘴裡發出“呼——呼——”的聲音,像是在安撫。
子鳶不知道那裡面裝的是什麽,不過聽著剛才的聲音,感覺就不大好,再加上白屹安這人做事本就不按常理出牌,思維又跳脫,真要拿出來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來,倒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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