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要過這一關的,孫兒心裡有準備,只是——”
“只是什麽?”
蔡雲旗皺了皺眉“那傅俐的性子著實不惹人喜歡,若真的讓她嫁過來,只怕後患無窮。”
“你跟我想到一塊去了。”方清韻也不喜歡那傅俐,更不喜歡她那姐姐跟父親“張揚跋扈,晉京城裡哪個不知道,就你父親,被眼前的蠅頭小利給蒙蔽了雙眼。”
見祖母是跟自己站在一邊的,蔡雲旗頓時就有了底氣,起身對著方清韻鞠躬行了個禮,隨後才緩緩開口道——
“祖母,有些話孫兒跟父親說不得,只能跟祖母說——”
“你說就是了。”
“祖母,孫兒以為當今天下局勢未定,天家雖年事已高,但老驥伏櫪志在千裡,並不老態,太子雖然有多方扶持,可不到最後一步,花落誰家都不好說,若是我們就這麽貿貿然的與嘉俊候結親,只怕將來一旦有什麽變動,就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是說?!”方清韻被蔡雲旗的這番話說的後脊背發涼,連忙放下手中茶盞,眼中不禁露出幾分欣慰,不愧是自己養大的孩子,心性謀略都像了自己“你比祖母想得深遠,那你說吧,該怎麽辦?這回祖母聽你的。”
蔡雲旗沉思良久——
“我要考科舉。”
說完又頓了頓——
“中第之後,我要1參1軍1去漠北。”
“什麽?!!”
方清韻心中大驚
“不可!”
“祖母!這是唯一的法子!!”
“嘉俊候再怎麽任由女兒胡鬧,總也不可能讓她嫁給一個即將上戰場的人吧。”
蔡雲旗的眼中露出一股執念,定定的望向方清韻——
“就算娶,我也要娶個我想要的。”
方清韻望著眼前這個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心裡竟生出些陌生來,但同時卻也感到驕傲,郡王府交在她的手裡,才會有望。
————
不出所料,科舉考試的紅榜一出來,蔡雲旗三個字便高居榜上,而盧湛的名字緊隨其後。
好險。
蔡雲旗帶著這好消息,連夜就去找了蕭一瑾。
她本就輕功了得,翻院飛牆自然不再話下。
只是如此一來,卻嚇到了蕭一瑾,誰能想到這人得膽子會這麽大?在尼姑庵的時候也就算了,如今在蕭家府院,她還是這麽來去自如,真當自己是武林高手了。
“誰?!”
“我!”
幸好蕭一瑾還沒睡,連忙掀了被子趿著鞋就下了床。
“小姐?”蓁蓁的聲音在門外忽然響起。
“噓——”蕭一瑾對著蔡雲旗搖了搖頭,轉身對著門口喊道:“我睡了,今兒不用守了,你也去休息吧。”
隨後等蓁蓁的腳步走遠了,才松了一口氣,舉著燭盞望向眼前的人——
“你怎麽這麽大膽子?!”
蔡雲旗沒有半點兒不好意思的成分,瞥了眼蕭一瑾,自顧自的坐在椅子上,順便還抓起盤子裡的蘋果,咬了一口,脆生生的。
“你不來找我,我就來找你。”
“那你倒是白天來啊,晚上來算怎麽回事。”
蕭一瑾低下頭,將燈芯稍稍挑亮了些,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說來也奇怪,自從上回當街跟這人哭了一鼻子後,再見她倒也沒那麽恨,總算是能心平氣和說些話了。
仔細想想她也挺難。
或許是因為知道她是女子的緣故,沒了那道男女之防,蕭一瑾穿的也就沒那麽拘謹了,一件單薄的白色裡衣,腰間松垮的系著條帶子,脖頸上的紅色繩結該是貼身的肚兜吧——
蔡雲旗瞧的登時眼睛就直了,是挪也挪不走,移也移不開,直勾勾的的眼神像是長在了她身上一樣。
兩人相識這麽久,雖說也親密過幾次,但她穿的這般隨意,倒還是頭一回兒。
明明就是再普通不過的一件白色裡衣,卻愣是有萬千風情在蔡雲旗的腦子裡劃過——
好看,真好看。
“你看什麽呢?”蕭一瑾望著這人發愣的眼神,瞧著那一瞬不瞬眼珠子,就像個木頭樁子一樣杵在那兒,讓身邊的燭盞映照的分外炙熱和明亮,目光裡的星火都快要燒的冒出火苗來了。
這樣的目光,上一次見,還是在自家阿兄的婚宴後,就是那時,她們第一次親密。
“啊?”蔡雲旗猛地回過神兒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去,怎麽就看入迷了呢。
蕭一瑾見她這副敢看不敢認的傻模樣,心中又是好笑,又是羞澀,抿了抿嘴,問道——
“這麽晚,你有事?”
蔡雲旗瞧了她一眼,不知是不是燭火映照的原因,怎麽瞧著她有點兒臉紅呢?
“呃——有事。”
“什麽事?”蕭一瑾淡淡問道。
蔡雲旗從椅子站了起來,攥了攥拳頭“盧湛,是不是已經來找過你了?”
蕭一瑾忽的抬頭“你怎麽知道?”
隨即蔡雲旗的臉就皺了起來,聲音僵硬道:“我就知道他沒安好心!才中了探花,就要找你!”
“他來找我怎麽了?你不是也來了?”蕭一瑾說完又覺得不夠,補了句:“人家最起碼是大白天,不像某些人,大晚上嚇人一跳。”
“我跟他怎麽能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在我看來你們想得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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