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到底是是瘦了多少?
蕭一瑾的心口漸漸發酸發脹。
“我說你這是作何?來都來了,好歹進去打個招呼嘛。”白屹安跟在身後婆婆嘴似得念叨:“方才不是還說想人家了嗎?怎麽臨門一腳又打退堂鼓了?你這是害怕挨罵還是害怕挨打?沒事兒~~~有阿姊呢,她要是再罵你,我就去捂她的嘴。”
蔡雲旗瞧了她一眼——
“哎——我開玩笑的,蕭二姑娘的嘴我可不敢捂。”
白屹安擺了擺手,本想開開玩笑,緩解些氛圍,卻見她又垂下頭去,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不用說也猜得到,剛剛圍著蕭一瑾的那個小白臉怕是刺痛到這人眼了。
摸了摸鼻子,一向不太會寬慰人的白屹安,此刻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其實那個小白臉,也就那樣,瞧著樣子估計就是個教書先生,蕭家再怎麽說也是武將世家,況且現在身居高位的,就算是要嫁女兒也不可能挑個教書匠來——”說完又走近了些,湊到蔡雲旗的耳邊,壓低聲音道:“你剛才瞧沒瞧見蕭二姑娘的眼神,擺明就是不願意搭理那人,聽見我叫你的名字,看過來的時候眼睛都是直的,可想而知你的贏面還很大的。”
“我的贏面?我有什麽贏面。”蔡雲旗重重的歎了口氣“我有的只是一腔孤勇。”
可這孤勇在遇見外敵時,卻又那麽脆弱的不堪一擊。
“他叫盧湛,是盧夫子的侄兒。”蔡雲旗以前見過他,是個很有文采的年輕人。
“侄兒?侄兒怎麽了?又不是親兒。”白屹安挑了挑眉。
“可他們很配,不是嗎?”
“呵——”白屹安像是看破了什麽,輕笑一聲“不是他們很配,只要是男的,你現在都覺得配。”
“難道不是嗎?”蔡雲旗眸光黯淡,沒有自己,蕭一瑾還有更多選擇。
“是什麽就是?!你現在怎麽變得優柔寡斷的?你——”
堂內的蕭一瑾終於是坐不住了,瞧著蔡雲旗轉身落寞的背影,心中的苦澀便一陣陣的向上翻湧——
“蕭姑娘,蕭姑娘——”盧湛見她半天都沒反應,這是完全沒在聽自己說話嗎?
“啊?”蕭一瑾猛地回過神兒來,有些茫然。
“我想問,這篇文章你明白了嗎?”盧湛小心的看著她的臉色。
蕭一瑾低頭看了看桌上的書冊,又抬頭朝門口望去,刺啦一聲,椅子就被她向後移開,也不答盧湛的話,腳下就急急忙忙的朝門口疾步而去。
盧湛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低頭皺了皺眉,是不是自己講的不夠精彩。
他哪裡知道,即便是說破嘴皮子,蕭一瑾的目光也不會在他身上多有停留一刻——
只因為蔡雲旗。
還好沒走遠,蕭一瑾難掩面上悸動,剛想張口叫住她們,一個人影卻衝在了自己前面,定睛一看竟是傅俐!
心中大驚——不好!
白屹安話還沒說完,一聲清脆如銅鈴般的女聲就在兩人的身後傳來。
“蔡世子——”
兩人一頓,皆轉身看去。
傅俐一身藕荷色的曳地望仙裙,裙上繡著千葉海棠跟棲枝飛鶯,千絲萬縷細如發絲般的金絲銀線,海棠中間又墜繡了南海珍珠,同金絲銀線相互依襯,日頭一照,不禁貴氣萬千。
再加上傅俐生的嬌俏可愛,兩坨粉頰更是明豔動人,明明是一雙杏眼,卻偏偏在眼尾處稍稍上挑,橫生出幾分嫵媚,清脆如鈴般的聲音盡顯少女本色。
“蔡世子,您的東西掉了——”
蔡雲旗與她並不相識,斂著眉眼,望著她手中的錦帕——
“這不是我的。”
傅俐一怔,抬眼瞧去只見蔡雲旗一臉冷清,若是換做別的少女,怕早就羞赧的捂臉逃走了吧,可她卻偏偏不——
仰頭直望著蔡雲旗,面容通紅,可眼中卻沒有退卻之色,舉手裡的錦帕往前更近了一步——
“怎麽不是蔡世子的呢?我明明瞧見是掉在你腳下的。”
好大膽的女子——白屹安在心中默默咂舌,竟能挨得住蔡雲旗這個千年老寒冰。
蔡雲旗的眉頭微微蹙起,冷冷的瞧著面前這個不過十五六的女子,心中倏的冒出幾分不悅來——
“掉在我腳下的便是我的?那好,就勞煩姑娘替我扔了吧。”
說完,便要走。
“你站住!”傅俐何時受過這等蔑視,傳出去自己還如何做人!
蔡雲旗現在是真的有些惱了,隻覺得怎麽還有這樣死纏爛打的狗皮膏藥。
“哎哎哎——”
白屹安見狀立馬打起了圓場,她深知蔡雲旗的脾氣,若是惹惱了她,別說你是女子就-->>
算是天王老子,她都照樣不給面兒。
瞧著眼前這個姑娘,眼睛都紅了——
“說不定是我掉的呢,這位姑娘你——”
白屹安是好意,不想讓傅俐一個姑娘下不來台,誰知她竟還不領情。
繞開白屹安,定定的站在蔡雲旗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眼底雖然泛紅,可卻並不畏懼,直直的望著她——
一字一句道:“你可知道我是誰?!”
蔡雲旗生平最恨被人掣肘,眯了眯眼,目光不屑的厲害。
“我是嘉俊候的嫡么女——傅俐!當朝太子妃傅伶是我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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