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的一聲,從1浴1桶1裡站起了身子。
一直候在外屋的素雨,此時有些坐不住了,瞧著都有一炷香的時辰了,裡屋的人既沒叫加水,也沒叫撤桶,可別是睡著了?
就算屋子裡燒得再暖和,畢竟還是大冬天,若是在浴桶裡睡著了,水再慢慢漸涼,別說她們哥兒自小身子羸弱,就算是個體魄強健的,也不一定不會受寒。
想到這兒,素雨便一刻也按耐不住了,連忙走到窗欞處,曲著指節兒在上面敲了敲,隔著門簾——
輕聲喊道:“寶哥兒——”
沒人應聲兒
該不是真的睡著了吧?
提高了些嗓門,又是一高呼聲兒:“寶哥兒——”
蔡雲旗不知道在裡頭兒做什麽,半天都不應聲兒。
素雨剛要抬手掀開簾子進去,就聽哐的一聲,不知什麽東西的碰倒了,下一刻面前的門簾就被裡頭的人掀了開——
只見蔡雲旗披散著頭髮濕漉漉的搭在肩上,瞬間就濕透了衣裳,白色的寬衣連腰間的帶子都沒有系好,應該是匆忙之間套上的,再往下瞧去竟赤著一對玉足,眉宇間悻悻怏怏。
“哥兒,您怎麽了?”
素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瞧著自家哥兒這少有的嚴峻模樣,不禁也生出些緊張來——
“可是身子不舒服了?”
說著又急忙替她找來棉鞋穿上——
“別光著腳,當心著涼。”
趿著棉鞋的蔡雲旗搖了搖頭,側開了身子——
隻道:“我把椅子碰翻了。”
說罷便又沉默不語的往屋裡走去。
碰翻了椅子?
素雨瞧了眼倒在地上的圓凳,又看了眼浴桶的位置,好端端的怎麽會碰到呢?離得挺遠呢。
蔡雲旗瞧著素雨叫來婆子將浴桶抬了出去,又快步走去扶起椅凳。
這時方慢慢又站起了身來——
輕聲道:“素雨——”
“您說,寶哥兒。”素雨走近了些。
今日的蔡雲旗欲言又止的厲害。
“那個——”
“什麽?”
蔡雲旗指了指右側貼著牆壁的紅木櫃子,似乎是在醞釀什麽,白皙的臉頰上莫名的多出一抹淺紅,垂著眼眸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上回你把那個東西放在哪兒了?”
素雨扭過頭去不解的問道:“哪個東西?”
“就是、就是——”蔡雲旗掩著嘴輕咳了兩聲“月事帶。”
“哥兒來癸水了?”素雨挑了挑眉,掐指一算,可不就是到日子了嘛,連忙拍了拍腦門兒“您瞧我這記性,我現在就去拿。”
原來上回用完了,素雨便將舊的扔了,又做了個新的,想等著下個月到日子的時候再提前拿給蔡雲旗用,於是做好後就先放在自己那裡了,誰成想竟給忘了日子。
急急忙忙的將東西取來,推門就瞧見自家主子握拳置於胸前,皺著眉頭一臉怏怏的表情。
素雨知道她們哥兒這是害羞了,雖說都是女子,可畢竟是如此的私隱的事情,以往都是自己提前放在櫃子裡,她自己去取就成,這回兒若不是事發突然,想必她也不會跟自己張這個口,說來說去也還是怪自己粗心了。
“寶哥兒,東西放這兒了。”素雨輕聲說道。
“嗯。”
蔡雲旗背著身,直到聽見人出去的關門聲,才轉了過來。
定定瞧著那放在床邊兒的小包袱,走上前去,用手指輕輕挑開,月事帶便展露無遺——
方才還在憧憬未來的蔡雲旗,此刻心中竟徒生出股悲涼之情,那些好不容易才堆積起來的信心,原來是這麽不堪一擊的。
蔡雲旗閉了閉眼,指尖兒情不自禁的撫在自己的唇上,輕輕地來回滑著——
忽然,蕭一瑾的面容出現了,羞赧的嘟著嘴,攀著自己脖頸,軟綿綿的偎在自己的懷裡——
耳邊全是那人的話“你去提親吧,我再也不要跟你分開了!”
蔡雲旗閉著的眼睛猛地睜開,目光突然發起狠來,緊緊的攥著拳頭,指節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就算是女子又如何?我就是非娶不可!!!
——
第二日
蔡雲旗因著身體不適,昨夜又沒睡好,除了照常給方清韻請安外,便窩在屋子裡哪兒都沒有去了。
素雨怕她們哥兒肚子疼不舒服,就煮了碗紅糖薑湯給她用。
“隻化了一塊紅糖,不是很甜的。”
蔡雲旗知道這是素雨的好意,並不推辭,而是拿著湯匙在裡頭兒攪了攪,小抿一口,立馬扯了扯嘴角,還是太甜。
“再用一些吧。”
“嗯。”蔡雲旗點了點頭。
屋外頭兒,素月裹著雪球,兩隻手凍得通紅,鼻子還一吸一吸,正要朝樹底下的千瑞砸過去,就瞧見小安氏帶著四五個小廝,抬著好幾口紅木箱子進來了。
立馬扔了手裡的雪球,跟千瑞迎了過去——
小安氏皺眉瞅了他們兩眼——
“不進去伺候主子,在這玩起雪球來了?!”
屋子裡的蔡雲旗跟素雨還不知道小安氏來了,忽的就聽見素月在外頭兒高呼道——
“郡王妃,您來了!”
小安氏立馬頓住了腳步,蹙著眉頭手指在耳朵裡掏了掏——
“請安就請安,這麽大聲兒做什麽?好耳朵的都要給喊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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