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對我這麽良苦用心,我如何能忘記,如何敢不回來。”
蔡雲旗是真心感謝白屹安,這麽多年若沒有她,只怕自己也活不到現在,活不到現在就遇不到蕭一瑾,那就更別提娶親一事了——
“阿姊,我敬你!”
話罷便連著飲了三杯。
白屹安瞧著她滿面紅光的模樣,忍不住調笑道:“我可聽說了,天家的賜婚都下來了,你小子不錯嘛,之前還一臉戚戚怨怨的,一趟漠北回來,就把人家蕭二姑娘搞定了——”說著搗了搗她的胳膊,擠眼道:“說說嘛,到底怎麽回事啊?”
蔡雲旗難得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來,眼中少了寡淡,多了溫情——
“她——她去漠北找我了。”
“噗——”白屹安一口酒盡數全噴了出來,捏著袖口連忙擦了擦嘴,不可置信的瞪眼問道:“什麽!她竟去漠北找你了?!乖乖這蕭二膽子也忑大了吧?”
蔡雲旗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她見到家書裡說我被偷襲,下落不明,當即就孤身騎馬來找我了,也是天意,這回倒是因禍得福,看清了她也看清了我。”
“這蕭二看不出來啊,這麽情深義重呢。”白屹安托著下巴連連稱奇,再看看蔡雲旗這春風得意的模樣,立馬便抱起拳來“恭喜恭喜,如願以償。”
蔡雲旗的嘴這一咧就咧到耳根子後面了。
白屹安瞧著她一臉憨像,竟有幾分羨豔,腦海裡忽的閃過某個熟悉的影子來,倏的又消失不見——
“這蕭二姑娘怎麽就看上你了呢,照我看傻到家了。”
蔡雲旗一愣,隨即又彎起嘴角笑道:“她——她才不傻呢。”
“雖說你現在是春風得意了,可有些事兒我還得提醒你一句——”
白屹安小抿了口手中的馬奶酒,刻意壓低了些聲音——
“這剛回來,有些事你可能還知道的不是那麽全乎,現如今外頭兒可都說你是十一皇子的人呢。”
蔡雲旗皺了皺眉“竟有這事?”
“可不是——也不知道從哪兒傳出來的瞎話,說是天家想利用你們這次的婚事捆住蕭家,這才抬舉了蕭家姑娘嫁入郡王府,你想想——這兵權林家有、傅家有、現在又多來了個蕭家,林家沒兒子就沒有人繼承衣缽暫且就不提了,如今就剩傅家跟蕭家,天家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把你們蔡蕭兩家綁在一起,無非就是想製衡傅家,而傅家又是站在太子那邊兒的,誰都知道十一皇子跟太子不合,若這麽一來得利的就是十一皇子,你不就自然而然的被歸類為十一皇子那邊的人嘛。”
蔡雲旗一聲輕笑“我?我哪邊兒都不是,市井流言你也信?”
“我當然不信,我這不是怕三人成虎嘛,就先提醒提醒你。”白屹安說完目光便望向手裡的酒樽,歎了口氣,低語道:“這往後,林家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林家?”蔡雲旗挑了挑眉“你什麽時候關心起林家的事情了?”
“啊?我——我這不就是隨口一提嘛。”白屹安立馬又端起酒樽嘬了一口,眸光裡帶些沉鬱。
“對了,你上次讓我給你帶的金雕怎麽樣了?”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白屹安就跟吃了黃蓮心似得嘴裡泛苦——
“別提了,我好心好意給她送禮,人家倒好,我把給攆出來了。”
想到那日的狼狽白屹安就直歎氣,緊接著便將給林其琛送金雕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你說說,我冤不冤?”
“什麽!你把那東西送給林其琛了?”
蔡雲旗無奈的厲害,可瞧著白屹安一臉委屈的模樣,一個沒忍住卻又笑出了聲兒來——
“你怎麽想的?送那個?人家林郡主好歹也是個姑娘啊,你是打算她穿個裙子去玩鷹嗎?”
那場面想想都滑稽。
“我不是覺著那個玩意兒稀罕嘛,晉京裡又少見,誰能想到她會害怕啊。”
白屹安為這事犯愁了好一陣兒,到現在林其琛見著自己都還瞪眼睛呢——
“再說了,我不送那個送什麽啊,太貴的我買不起,太便宜的又拿不出手。”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送金雕也的確有點兒——過了”蔡雲旗忽的一挑眉“你可以送隻八哥啊!又會說話有好玩,還不嚇人。”
“你以為我沒想過,那東西她有,而且還不止一隻!”
“那要照你這麽說,什麽都送不了,人家林郡主要什麽沒有。”蔡雲旗晃了晃手“人家郡主要的是份兒心意。”
“心意?”
白屹安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大明白——
“我的每份禮,都有心意。”
蔡雲旗是沒辦法了,搖了搖頭“算了算了,你還是喝酒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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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時候,從茶樓回來,本該一路走向寶閣樓的,卻在半中央停下了腳步——
“爺,您怎麽了?”千瑞問道。
蔡雲旗頓了頓身子“現在什麽時辰?”
“酉時。”千瑞答道。
“去東暖園。”
“啊?”
千睿還沒反應過來,蔡雲旗已經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了。
東暖園裡,小安氏剛給蔡雲哲送完甜湯回來,這屁股還沒挨著板凳,張嬤嬤就進來了,說是寶哥兒來了。
“他來作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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