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雲旗此刻卻是一步也不讓,沉著聲音道:“父親還是先聽完吧,聽完後相信父親就能理解兒子的心了。”
蔡文征還想說些什麽,可轉頭卻又看見了方清韻斂著眉眼的模樣,似乎沒有阻攔的意思——
“這——”
蔡文征重重衝了口氣,甩著袖子就又別過臉去,不再說話了。
而跪在地上的小安氏滿眼憔悴,堂堂的郡王妃竟落到這等地步,想想都不可思議,可這一切又是誰造成的呢?
閉了閉眼又睜開,但卻不敢抬頭朝那牌位看去,十幾年來每每瞧見牌位上安芷嫣三個字,小安氏就夜不能寐,自欺欺人了這麽多年,如今也算是解脫了——
罷了罷了——
此時蔡雲旗又將齊釗跟春環帶了上來——
事已至此,什麽都清楚了。
方清韻握著拐杖的手倏的一緊,時隔多年,竟還有人知道——
齊釗說了安之嫣的死因,而春環卻指認了小安氏收買了自己姐姐下藥的事實。
蔡文征難以置信的抖了抖肩膀,竟然是這件事——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蔡雲旗望著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的蔡文征,又想到自家枉死的母親,既可憐又可悲——
這樣一個男人,有什麽好?
連妻子都護不住。
如今這般憤怒,到底是為了枉死的原配,還是為了自己被人多年愚弄?
蔡雲旗不在多想。
“你見我母親的身子越來越來差,就想頂替她嫁入郡王府,你以為五靈脂跟參湯不能同時飲用,可你沒想到它們卻不致死,我母親的身子一日拖著一日,而你卻心急的一刻都等不了,為了早日進府,便在最後一次送藥時,將五靈脂換成了藜蘆,對不對?!”
蔡雲旗一字一句的問道。
“不對!”小安氏出聲反駁“當年是我給姐姐送去的五靈脂,但從頭到尾就只有五靈脂,而你說的什麽藜蘆,我根本就不知道——”
小安氏連連搖頭——
“而且就連這五靈脂也不是我的意思,這一切都是另有其人,是她在背後唆使我,這才犯下了不可彌補的大錯,你說的藜蘆,一定也是她偷換的!”
蔡雲旗平靜的就像一面無風無浪的大海,可這樣的寂靜,才是暴風雨來臨的預兆——
“是誰唆使你的?”冷聲問道。
“是司臨霜。”
小安氏仰起頭,終於將這個恨之入骨的名字大喊了出來!
大概是誰都沒想到這事會跟司臨霜有關,蔡雲旗起初也是將信將疑,可小安氏能拿蔡雲哲跟蔡依芙起誓,還能說的有條有據,蔡雲旗就知道她沒有騙人。
“來人,去請司姨娘過來。”
“是。”
司臨霜怕是死也沒想到小安氏真的會把自己供出去,這會兒到了祠堂雖內心慌張,可她始終把著一條,小安氏沒有證據,沒有證據饒是告到天家那裡,也不能定自己的罪。
跪著的小安氏一見到司臨霜,滿眼血紅且面目猙獰,恨不得上去就把這人撕成碎片——
“你!全都是你!你在我進府之前就來找我,讓我送五靈脂,還說五靈脂是止血的,跟參湯配在一起只會讓姐姐身子孱弱,但不會讓姐姐死,可你蛇蠍心腸!竟在最後關頭兒,將藥換成了藜蘆!一定是你!是你害的姐姐慘死!!!然後又嫁禍給我!!!如今看你怎麽賴得掉!!!”
司臨霜先是一驚,可隨後就耍起了無賴——
“姐姐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怎麽會害死先王妃呢,我可連先王妃的面都沒有見過!還有什麽五靈脂,什麽藜蘆我都不知道!”
小安氏一邊搖頭一邊打著自己的嘴巴“我真是傻,竟然相信你這個毒婦說的話,現在想來你讓我送藥,就是為了方便自己換藥!”
“你自己毒害了嫡姐,反倒賴在我的身上,我如何能知道你心裡的想法!你自己想早日嫁進王府當續弦,如今東窗事發就想找人來墊背,你才是真正惡毒的那個!”司臨霜越說越來勁“你說我教你送的藥,那好我問你,證據呢?!你總不能空口白牙的就汙蔑好人吧?!”
“司臨霜!你敢不敢指天發誓?!”
“我有何不敢?”
頓時司臨霜就抬起手,指天發起誓來——
“我從來就不知道什麽是五靈脂跟——”
司臨霜話還沒說話,蔡文征猛地起身,揚起手重重的就給了司臨霜一巴掌——
“賤婦!你閉嘴吧!!!”
司臨霜被這一巴掌打懵了,嘴角滲著血,不可置信的望向蔡文征——
“王、王爺——”
蔡文征即便是在蔡依柔出事的時候,都沒有這般嚴厲對待過司臨霜——
可如今卻像變了個人一樣,指著她,怒聲道——
“你這個毒婦!”
說完又看向小安氏,痛心疾首道——
“你怎麽會這麽蠢啊!!!”
小安氏癱坐在地上,眼淚不停地往下掉“我是鬼迷了心竅啊——”
說完就嚎啕大哭了起來,這裡頭兒有恨也有悔——
恨自己為什麽這樣愚笨,受人挑唆就失去理智,悔當初不該泥足深陷,如今連累了自己的兩個孩子。
蔡文征指著地上的兩人——
“你們一個有心謀害家姐,一個毒蠍心腸!你們怎麽敢!!!怎麽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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