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妃說的是。”張嬤嬤見小安氏有些激動,連忙便調轉了話鋒。
小安氏眉間湧上許多哀愁“司臨霜有句話說的沒錯,我已經回不了頭了,倘若讓他們夫妻二人同心同德,萬一要是日後蔡雲旗知道了那件事,我的芙姐兒跟哲哥兒還能有日子過嗎?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嬤嬤,我也是沒了辦法的。”
“老奴知道,老奴都知道。”
“倘若能做好人,誰又願意做個壞人呢。”
小安氏閉了閉眼,她不怪別人,隻怪自己,若是自己跟安芷嫣一樣是個嫡出的,今日就不會是這般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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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裡待的著實沒意思,蕭一瑾本就是個閑不住的性子,自從上回爬了樹後,素雨對自己更加是小心翼翼了,生怕自己再往那樹上爬,可那上面的桃兒都摘乾淨了,再爬還有什麽意思?
這不給老祖宗剛請完安,蕭一瑾跟蓁蓁就出府去了陪嫁的鋪面裡。
果然人山人海的多熱鬧,比寶閣樓裡環山繞水的有趣兒多了。
瞧完了陪嫁的鋪面,正想去全福齋瞧瞧有沒有新出的糕點,卻在半道兒上遇見了路邊圍著一大群人,時不時還拍手叫好,熱鬧極了。
湊熱鬧怎麽能少的了蕭一瑾呢,連忙拉著蓁蓁就過去了。
原來是在鬥蛐蛐呢。
“這不是——”蓁蓁扯了扯自家夫人的衣袖,對著蹲在右邊的人揚了揚下巴“蔡四少爺嘛。”
低頭看去,真是蔡雲霖——
蕭一瑾愣了愣,他怎麽在這兒?
這個時辰不用去學子監嗎?
想來定是又逃了課。
“嘿,小子,你這蛐蛐不錯嘛,一個早上竟讓你贏乾淨了。”一個臉上有顆黑痣的男子,說起話來痞裡痞氣。
“那還用說,我這可是‘飛將軍’!晉京城裡都沒幾隻!”蔡雲霖昂著頭一臉得意。
“是嗎?那你敢不敢玩把大的?”大黑痣問道。
“大的?”蔡雲霖眨了眨眼“這有什麽不敢?你隻管說怎麽玩吧,不過我可先提醒你一句,我這‘飛將軍’可還從來都沒輸過呢。”
那大黑痣一聽就笑了“若是你這隻‘飛將軍’贏了,那我這兒二百兩的銀票還有這裡的蛐蛐,你隨意挑,不管看上哪隻全都白送你。”
說完就從懷裡摸出張銀票壓在了石頭下面——
“不過,若是你輸了,這隻‘飛將軍’跟你方才贏得所有就全得歸我,怎麽樣?敢不敢?”
“一言為定!你可別後悔!”蔡雲霖大拇指用力的滑過鼻子,哼了一聲。
到底是少年郎,又沒什麽處事經驗,外加蔡雲霖又是個記吃不記打的性子,人心險惡真是一點都不懂。
這幾人明擺著跟那大黑痣是一起的,騙就騙他個黃口小兒。
“這局他一定輸。”蕭一瑾伏在蓁蓁耳邊小聲說道。
“啊?”蓁蓁一愣“為什麽啊?”
“那幾人都是一夥的。”
話音剛落,就聽蔡雲霖急切的喊聲——
“‘飛將軍’!你怎麽了!你倒是咬它啊!”
說來也怪,這‘飛將軍’一個早上都勇猛無比,一上場那就是所向披靡的蛐中之王,可這一局它卻變的又聾又啞,任憑對方怎麽攻擊,就是紋絲不動。
那大黑痣笑的十分陰險,似乎早就是在預料之中——
“你這‘飛將軍’怕是前幾局給累著了吧?想來不過就是個唬人的,竟是個經不住的紙老虎!”
“哈哈哈哈——”
此話一出,圍觀的眾人皆是一陣轟笑。
只有蔡雲霖依舊不死心的喊著“這不可能!‘飛將軍’你倒是咬它啊!!!”
忽然這‘飛將軍’動了動,就在大家以為有了反轉的時候,對方的蛐蛐卻抓住時機一口咬住了‘飛將軍’的脖子,瞬間斷成兩半——
“提”
監局人大喊一聲,如此勝負已分,再沒有回轉余地了。
大黑痣笑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兒後面了“這位小少爺,你這可是輸了,願賭服輸,蛐蛐跟銀兩全是我的嘍!”
“慢著!”蕭一瑾突然從人群中高呼一聲。
那大黑痣見她是個女子,完全不在怕的,伸手就要去拿銀票。
“偷梁換柱用的好啊。”蕭一瑾輕笑一聲,又看了眼他身邊的瘦高個兒跟那個所謂的監局人“瞧你們三人這默契的配合程度,想必定是沒少騙吧。”
“你少含血噴人!”大黑痣明顯就是心虛,瞪起眼來手便指向蕭一瑾“哪兒來的黃毛丫頭!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夫人——”蓁蓁怕蕭一瑾吃虧想要攔著她。
可蕭一瑾卻是有理不怕人多——
“剛才那隻‘飛將軍’不是原先的那隻!”蕭一瑾指了指一旁的瘦高個兒,看向蔡雲霖說道:“他趁著你們打賭的時候,早就偷偷的把原先那隻換了!”
說完又瞪眼望向那大黑痣——
“這是我親眼所見!,你敢讓你旁邊的那位把袖子裡的東西拿出來嗎?!”
“對啊!拿出來讓我們大夥瞧瞧!,怪不得你們這幾日一直贏呢,搞了半天原來是一夥的!”圍觀的眾人說道,想必也是在他們身上輸了不少銀子。
眼瞧圍著的人越來越多,那大黑痣一下就猙獰起了面目——
“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敢胡說八道?!看大爺怎麽收拾你!”說完拎著拳頭就衝蕭一瑾揮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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