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兒真熱啊——”
“是啊,少夫人您都出汗。”
果不其然,這大嗓門讓前面偷看的傅俐嚇了一跳,扭過頭來就瞧見了蔡依芙她們,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卻依舊強裝著鎮定。
這時院子裡頭兒灑掃的下人也聽見了動靜兒,連忙跑出來,就瞧見門口站著的傅俐。
沒等人家問,傅俐先張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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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隨家人來拜訪郡王爺,一時貪玩竟走錯了路,敢問前廳如何去?”
那下人一聽是來拜訪郡王爺的客人,再看她一身華麗的衣著,連忙弓起身子,客氣道:“小姐隨我來,我領您過去。”
“多謝了。”
就這樣傅俐從一個偷看外男的姑娘,變成了個迷路的小姐,路過蔡依芙身邊時,昂著頭,一點沒有羞澀的意思,就連秋夕都忍不住咂嘴——
“這是個什麽人啊?”
蔡依芙蹙著眉頭“難纏的人。”
那躺在搖椅上看書的蔡雲旗,還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麽事情,也不知道自己被人偷看的事情,更不知道接下來即將要發生的大麻煩。
“大哥——”蔡依芙欠了欠身子。
先是聘雁的事情,後又是夜救蕭維丞的事情,對於這個大哥,蔡依芙心中除了感動就是感激,雖然母親跟大哥不喜他,但自己卻對他不僅恭敬更是親厚,隻覺得他寡淡的外表下實則是一顆溫暖的心。
如此一來,也就沒有像從前那麽怕他了。
“你來了。”蔡雲旗把手扣在自己胸前,眯著眼睛,有些慵懶的樣子,不像看書像個剛剛睡醒。
蔡依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大小姐喝茶。”素雨道。
接過茶,蔡依芙輕輕地吹了吹,小抿一口,便放下了,轉頭指了指自己帶來的東西“這都是華南特質的成藥,比晉京裡的要好,維丞說讓我帶來給你。”
說完又頓了一下,轉了轉眼珠,低頭拉著椅子朝蔡雲旗移近了許多,直到挨在他的搖椅跟前,才停下。
瞪大了眼睛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樣,讓蔡雲旗瞧著莫名心虛,身子下意識的便向後移了移。
蔡依芙一把摁在扶手上,讓蔡雲旗退無可退,湊近了過去,怔怔的瞧著——
“大哥,你——”
蔡雲旗還從沒被誰這麽近距離的看過呢,連忙用手擋住下巴跟脖子,生怕再被蔡依芙瞧出來點兒什麽。
“什麽?”
“你是不是跟娉娉吵架了?”蔡依芙眨了眨眼,這才稍稍向後退去一點。
蔡雲旗松了口氣,但下一刻心卻又重重的沉了下去——
“她跟說的?”
“她什麽都沒說,我猜的。”蔡依芙依舊是以前的性子,鼓著嘴,拿起一塊糕點,邊吃邊說:“她一天到晚都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哪兒都不去,有時候我去找她,不是見她在發呆,就是兩眼紅彤彤的像是剛哭過的樣子,跟以前比就完全就是變了一個人,老實說這些日子以來,我都沒見她笑過。”
蔡雲旗沉默不語,睫毛微微顫動。
“不如,大哥你去哄哄她。”
蔡雲旗乍得抬眸看去,那模樣似乎是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可偏偏一個字兒都不能講。
“我如何哄她,她現在恨我恨得緊呢。”
“怎麽會?誰說的?”蔡依芙詫異道。
蔡雲旗湧上些鼻酸來,別過頭去,苦澀的說道:“有些事你不知道,這次她真的是恨極了我。”
“你們為什麽吵架我的確不知道,但要我說誰恨你都有可能,就是娉娉恨你不可能。”蔡依芙吃糕點噎著了,連忙又猛灌了幾口茶咽下,捏著帕子在嘴邊隨意拭了兩下“前天夜裡我同聘聘一起睡的,晚上她做夢,說夢話我聽得清清楚楚,叫的就是蔡雲旗三個字,恨你的人能說夢話叫你的名字嗎?”
“她說夢話叫我的名字了?!!你沒聽錯?!”
“我就睡在她邊兒上,如何能聽錯?”蔡依芙抿了抿嘴,複又出聲道:“而且,她還是邊哭邊叫的,那樣子難過極了。”
說完,又添了一句——
“大哥,女孩子嘛,都是要哄的,娉娉她已經十七了,若是再這樣耗下去,只怕等你想通了,也來不及了。”
蔡雲旗的心頭猶如一記重錘狠狠砸落,愣愣的怔忡著——
是啊,她都十七了,若自己是個男子,他們現在也已經成親了,頓時眸光中無奈又悲涼。
“我怎麽哄她?她根本都不理我。”
那日決絕的話又在耳邊回蕩,這些日子蔡雲旗一想起來,眼裡就流淚,心裡就滴血。
“總會有辦法的。”蔡依芙咬了咬嘴角“大哥,我看得出來,你們心裡都有彼此,當初要不是娉娉幫了我,我也不會有這樣好的姻緣,如今我也要幫她!”
蔡雲旗眨了眨眼,有些不敢去確信的問“你覺得我跟蕭一瑾,是一段好姻緣?”
“當然啊。”蔡依芙鄭重其事的頻頻點頭,拉過蔡雲旗的胳膊,正色道:“大哥,好女怕郎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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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那蔡雲旗可是個病秧子?”傅至廷從郡王府回來後,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問的這個。
傅俐先沒說話,而是若有所思了一番後,才輕聲道——
“是不是病秧子我不知道,不過我瞧著他能吃能睡還有精力看書,面色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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