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盛夏的選擇是正確的,大小姐看著紙上的字,算是接納了這個新朋友,這反而是讓盛夏有些好奇了。
“你不怕?”
“不怕,我之前在墓室的時候有想過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鬼魂。”
大小姐神色自若,小小年紀就表現出了難得一見的鎮定,“而且你傷害不到我。”
之前盛夏的行為太幼稚,不像是一個惡鬼會乾的事情,現在連個飯盒都拎不起來,有什麽好怕的。
後面這些大小姐沒說,怕傷到這個鬼的自尊心。
“你為什麽這幾天才來找我玩?”之前從來沒有遇到過。
陸挽星一本正經地問,盛夏一本正經地答:“前幾天剛死。”
這個理由樸實無華又讓人信服。
和一個鬼應該怎麽相處呢?小小的大小姐坐在桌子面前,然後努力思考著。
許久之後,大小姐站起來,走到一個玩偶面前給盛夏介紹:“這是我第一個朋友,叫北北。”
北北是一個草莓熊,看起來笑容憨憨的:“奶奶送給我的。”
大小姐口中的奶奶自然就是阿婆,這個時候她還是很喜歡老太太的。
“那個是小米粒,是二叔送給我的。”
小米粒是一隻白色的狗狗玩偶,長條形,坐在那看起來有些高傲。
陸挽星把房間裡面她的朋友都介紹了一遍:“我的朋友都不會說話,和你一樣。”
盛夏看著大小姐一本正經介紹的樣子,心裡又酸又軟,知道她是因為孤獨,所以有這麽多奇奇怪怪的朋友,就連自己一個鬼魂也可以被列入其中。
都介紹完之後,大小姐十分認真地在白紙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陸挽星,我的名字。”
“你叫什麽?”
盛夏也想寫上自己的名字,但是外面一聲驚雷,仿佛是在提醒她不要暴露太多。
大小姐被這雷聲嚇了一跳,好像懂了,沒有再問,只是說:“你的名字肯定很好聽。”
盛夏在紙上寫:“你也是。”
只是大小姐並沒有被誇讚的喜悅,搖頭:“沒什麽好聽的。”
挽,追悼死人。
她的名字只是父親想要挽回他的星星,一種寄托罷了。
這樣的成熟在一個小孩子的臉上出現,讓人心疼,她應該在這個年紀無憂無慮的。
盛夏寫著:“你的名字,好聽。”
她意識到這個時候的大小姐好像對她的母親很不喜,但是盛夏明明記得之前大小姐對時光還是很喜歡的,甚至是將時光娛樂視若珍寶。
其中肯定是有什麽東西被忽視了。
她接著寫:“是晚星。”夜晚的星星,是閃亮的,讓人仰望的存在。
這是第一次有人這樣解釋她的名字,大小姐看著,神情有些遲疑,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接受這樣的說法,“可是父親說是挽,他說時光也是這樣起的名字。”
小小隻的大小姐趴在窗台上,然後看著螞蟻順著藤四處亂轉,伸出手指,讓它爬上來,“父親總是說後悔有我。”
“可能她……也是這樣想的吧。”
因為盛夏是鬼,所以她沒有掩飾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既然後悔,又為什麽要留下我呢?”
陸豐年會給她看很多的書,但是看完之後陸挽星更加的痛苦,她不知道書裡想白雲一樣的棉花糖是什麽樣子,遊樂園裡是否真的會有各種各樣的玩偶配合你玩無聊的遊戲。
她只知道電視裡面永遠是自己看不懂財經頻道,每天起床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跑步熱身時別墅附近的草場,還有日複一日的鋼琴曲以及從來不會停止的無聊禮儀。
大小姐指著外面那一片玫瑰花:“我根本不喜歡這些東西,晚上看著都會做噩夢。”
盛夏寫:“那我們就不喜歡。”
她跳到樹上,扒拉下來一片葉子,然後放在大小姐面前。
陸挽星眨了眨眼睛:“送給我的嗎?”
紙上多了一個勾。
見此小臉蛋上多了笑意,她把樹葉夾在作業本上:“謝謝你。”
盛夏又寫:“你喜歡什麽花?”
這個問題反而難倒了陸挽星,她皺眉想了很久,也沒有一個結果,搖了搖頭。
見此盛夏也不追問,休息好了她寫:“表演,拿手好戲。”
說著她把飯盒拿起來,然後啪嘰一下丟進了外面垃圾車裡面,弧線流暢,乾脆利落。
別墅的監控她都已經看過來了,這邊剛好是死角。
“你好厲害!”大小姐眼睛亮晶晶的,然後在這誇讚中盛夏乾勁十足,把那些東西全給丟了,後面才發現晚飯沒給留。
“……”
盛夏想到剛剛看見的東西,讓大小姐給了她一點錢,然後卷著一百大鈔去了隔壁別墅,順了一把烤腰花回來。
大小姐看著這東西眨了眨眼睛:“這是什麽?”
怪香的。
盛夏看著大小姐這好奇的樣子,寫道:“燒烤。”
然後陸挽星從邊上拿出一個本子,上面全都是陸豐年寫的她不能吃的東西,不能乾的事情,燒烤就是不能吃的東西之一。
盛夏看著,然後把本子合上,烤腰花還飄在半空,然後大小姐接過。
她在紙上寫:“試一試,很好吃的。”
“只有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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